“谢安,你别这么说,太轻浮了。”
裴柏泽面上有几分薄红,却依旧强装着一脸正经:“说到底,人家还是姑娘家呢。”
谢安撇了撇嘴:“知道啦,知道她是姑娘家,不过我说,她这貌丑无盐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这看着也还挺漂亮的呀。”
“谢安!”
裴柏泽沉声警告,谢安举起双手,耸了耸肩:“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三殿下呀,你既然已经这么情根深种了,之前干嘛还拒绝人家?”
“那时……反正我是有苦衷的,你以后不要那么轻薄的看待人家。”裴柏泽看他那轻浮的神色,不由得再嘱咐道:“他跟那些姑娘可不一样。”
谢安此人,表面上是个落拓不羁的放荡子,实际上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只是一直觉得当官实在太过于麻烦,一天天的面对着,都是皱皱巴巴中老年人的心计,远远没有对着美娇娘来得快活。
家里面的人最开始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后面慢慢的发现这人成了“伤仲永”又觉得失望的厉害。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觉得,好好的说一说,逼一逼,这些事情都是能够缓和的,说不定也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再入学堂,然后借着父辈的名声,在朝廷里,某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也是有的。
然而,谢安谢大少爷,原本就是为了不进朝廷做官,所以硬生生的,把自己给作成了,只知道花天酒地的伤仲永。
这会儿家里人要他进朝当官,简直就跟烧着了尾巴的狗一样跑了,在那些酒肆花坊,像醉鬼一样混日子。
裴柏泽最开始认识他也是意外,年少的皇子第一次出宫,碰见平民百姓被权贵欺负。
少年意气,想要给那个百姓,给个公道,却偏偏被那些狗眼不识泰山的人,硬生生地坑害成了同伙。
谢安吊儿郎当的走出来,三下五除二,不过也就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化解了一场危机。
少时的裴柏泽其实心里面没有门第之见,也不会当真,在意别人说的些什么,只觉得这个少年赤胆忠心,义薄云天也就起了结交之心。
谢安慢慢的也通过,这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三殿下,才发现朝廷里面的人也不是只会所谓的心机争斗,不管是哪一个职位,其实都是有认真用心做事儿的人的。
“我也没把她看做外头花船上的那些姑娘。”谢安语气郑重了许多,又探头往那边瞟了几眼:“那一群人里有我母亲,等到宴会后,我去问问她对云家女作何评价。”
裴柏泽皱了皱眉头,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好友这话,显然是为了自己才会问的,如若自己主动拒绝,恐怕太过于不识抬举。
况且给人的印象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改的,这样的事儿,他也帮不了大忙。
“你不要问得太过分了,”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万一让你娘认为云家姑娘不是个好的,那就不美了。”
谢安这个时候,方才正式的看重起这桩婚事了。
自己这个好友,大概是从小都在皇宫里面长大,一直以来都是个谦谦公子的模样,好像什么也不在乎,什么时候都从容不迫。
但是接触的久了才知道,他并非生性如此温柔,甚至于比寻常人更加凉薄一些。
平时他做的那些事情,只认为是“应该”而不是发自内心的去做。
只有他正儿八经放在心上的人,才会在他哪里得到几分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