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都是极好的话，可是因为之前说的那些事情，此情此景，再想起宫廷当中，四方红墙之内，周贵妃的处境，一时之间竟然染了悲凉之气。

或许经年已过，等到裴柏泽再想起这一日黄昏所说的话语，就会明白什么叫做一语成谶。

今日，他说的话字字悲凉，却又字字满是对他们这一段感情的祝福和描述。

却不知此时此刻，几乎就埋下了悲伤的兆头。

云晓灵早早的上了马车，沉水跟在一边，看着云晓灵似乎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出神……”说着奉了一盏茶来，“这是之前夏天采的茉莉，用吴盐腌制了，又加了蜂蜜上屉蒸了，然后用温水慢慢泡出了味儿来，方才在马车里等着，看着外面天色将晚。方才才泡下的，此刻，喝着味道正好，甘甜清爽又解渴。”

“多谢你了，总是这样的贴心。”云晓灵回过神来，微微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汤，奇道：“果真如同书上所说一般，清甜可口，回味甘香，这个时节加了蜂蜜，用来滋阴润肺最好，更难得的是不甜腻，而且又解渴的很。”

“哪里就是我的功劳了，分明是小姐每日里抱着那些古书不撒手。”沉水笑道：“话说回来，是咱们这些做奴婢的，沾了小姐的福气，才能够品尝到古书当中，早已失传的佳品，有了口福。”

“就你会说话，嘴皮子上抹了蜜吗？”云晓灵摇头失笑，“原本不是让你在府中呆着吗？太阳这么大，巴巴的跑出来做什么？”

沉水冷冷一笑，“原本奴婢也是要听着姑娘的话，在屋子里躲个闲，但是耐不住咱们家的二小姐，甘不住寂寞，明明知道小姐您早就已经出府了，偏偏还巴巴的上前来，说什么小姐既然想要开店铺，她这个做妹妹的，于钱财上面没有办法帮衬，也就只能够给小姐你搭把手。”

“搭把手？她怎么搭把手？这样吗？”

说着轻轻的把手搭到沉水手腕儿上，一本正经的看着沉水。

略微一愣，沉水方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又是气又是笑，“小姐，你怎么也学得如此促狭，惯会捉弄人！”

说着脸色一肃，又道，“我和茶芜也跟二小姐说，店铺的事情，小姐一应都是自己经手，咱们这些丫头，最多也就只能够帮小姐挑弄脂膏，只不过这样的伙计实在是不好让二小姐粘手。”

沉水想起在灵韵斋的事情，恨恨的道：“又说二小姐的心意到了就好，奴婢们自然会，好好转达，可是二小姐一听这话，又在那里哭哭啼啼的！”

深吸一口气，白皙的胸脯不断起伏，转头看向云晓灵，“小姐可知道，二小姐说的是怎样的诛心之言？”

云晓灵觉得有些头疼，缓缓的摇了摇头，又道，“还能够是什么？不过就是从前那些陈腔滥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