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平静,当悲伤大于一切时,失望和不知所措就转化为平静的悲痛。
宴振对这个女儿没有感情,甚至小时候,宴振也很少去看她。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姜府被她和姜氏指责做父亲的过错,宴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流失,抓不住。
他心里大骇,眉毛拧着,没有半点歉意:“我也不想有你这个女儿!我劝你还是想清楚再说,你娘的命,在你手上!”
说完拂袖而去。
他带走小厮,整个密室只剩下她一个人,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宴清棠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从喉咙里抑制不住吐出来。
她颓丧的坐在椅子上。
十二月的天格外的冷,密室里中日不见温度,没有人的生气,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冷,从四面八方袭来。
侵占骨髓一般,刺痛着她的每寸皮肤,最后侵占心脏。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脑子一片浆糊,失去了思考能力。
死了也好,就不用那么费劲儿的活下去了。
阿娘,对不起,下辈子再当您的女儿吧。
……
宴振气急败坏的从密室出来,恰好撞见从书房出来的宴遇南。
见到他,宴遇南弯腰行礼,偶然看见他衣角的深色。
宴遇南看向他来的方向,有些好奇,“爹,您这是去哪了,衣服上都占有东西。”
宴振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衣角上有暗红色,在他黑白相间的袍子上十分炸眼。
“少管闲事。”宴振被宴清棠气的还没缓过来,把沾染宴清棠的血的地方盖住。
面色不善。
他遮挡之际,宴遇南看见他手指上还没干掉的血迹,眸色深了深。
宴遇南的聪明宴振是知道的,怕他起疑心,宴振匆匆忙忙的避开他。
“没事你就去书房多练练字,多看看你母亲去。”
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宴遇南看着他的背影,清晰地看见他的鞋底也有暗红色。
这……不像是吃的,倒像是……血?
他满心疑惑,一股巨大的不安笼罩在心头,宴遇南没停留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他要找大夫人商议一下过几天的家宴。
他还没踏进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宴雅云和大夫人的对话。
两个人都在这儿,也省的他都去找了。
“我听他们说爹把宴清棠那个贱蹄子绑了,这事可是真的?”
熟悉的名字蹦出来,宴遇南要进屋的脚步一顿,下意识藏在门口。
大夫人觑她,“嗯。小声点,你哥最会偏袒那个贱蹄子了,不要让他坏了你爹的好事。”
宴雅云满不在乎,“怕什么,我哥现在肯定在书房,你说爹这下会不会下狠手?万一宴清棠死在宴家,会不会……”
四下无人,大夫人没了忌惮,“怕什么?龙九霄查,不是也没查到我们头上?放心,你爹做事有分寸,要是真的死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他们找不到人,也只能按照失踪处理。”
宴雅云有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