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谢过了齐夫人,温梓妍并没有直接去宋牙行家。太早去的话会让对方知道自己迫切需要房子从而在价钱上大做文章。
温梓妍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圈,看了看自己觉得比较心仪的街道位置,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才慢悠悠走到宋牙行家。
宋牙行已经早早在门口处等候着,见温梓妍走来,似乎松了口气。
“姑娘来了,现在就去看房可行。”宋牙行带着殷勤温笑意,小心翼翼问道。
“劳烦带路。”
宋牙行带温梓妍看了三处院子,其中一处就在在千里湖边,只是位置有些偏,环境清幽,若是昨天以前,温梓妍就一定选了这个院子。但经过昨天的事以后,温梓妍有些怕了,她一个女子,住在较偏的地方很是不安全,若真有什么事还这是求助无门。
温梓妍选中的院子是三处院中最小的一处,位于一条住家巷的中间,据宋牙行说两边的住户都是这里的老居民了,本分老实。院子不大,院中光秃秃的,连颗树都没有。推门而入,房间的地面落满了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基本没有什么家具。有一间房间倒是堆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温梓妍也没注意看是什么。
让温梓妍决定租下来的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院子里有一口有水的井,这样解决了很大一个问题,还有就是便宜,每月一两银子,是三处院落中最便宜的。
温梓妍手中的钱本是可以租一套再好一点的院子,但是她手中银两本就不多,还要预留一些生活。买画画的颜料画纸也还需不少钱,能节约就要节约,加上宋牙行说这附近的人都是普通的老居民,都是老实本分人,让她更有安全感一些。
宋牙行没想到温梓妍会租下这一套房子,毕竟这间房子是他觉得最难赁居出去的,什么都没有,制定家具用品也是会花费不少银子的,所有就算房租便宜,但花费也是不少的。
温梓妍付了三个月的房租,得到了钥匙。
温梓妍提着包袱站在空空的院子中,一股悲凉感让自己都为自己觉得心酸,她慢慢蹲在地上,在心理默默告诉自己,只可以颓丧一会,一会还有好多事要做。
半晌之后,温梓妍深深吸口气,用手拍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挽着衣袖开始收拾起房间。整套房子和温梓妍以前住的房子有点不同,房间地面被抬高,地面也不是铺的常用的青砖,而是整个都是木头的,有点像铺的一层实木地板,房间外有一条檐廊。
整套房子有着鲜明的唐时住宅的风格,和其他院落格格不入。宋牙行说这套房子的原主人是个老木匠,是他早些年自己慢慢琢磨一点一点修造出来的,可明显不适合这个时候的居住习惯,以至于并没有什么人住,就算赁居也没什么人喜欢。可又是自己的心血,老人家也舍不得推倒重来,就这么一直空着。
房间的地面木板擦过桐油,所以过了这么多年,擦掉上面的灰尘依旧光可照人。花了大半天时间,温梓妍才将三间房间擦干净,院子正房两旁一边是厨房,一边是杂物房。厨房除了灶台和一张案桌什么都没有,连一个碗都没有,倒放着好几个木盆,大小不一的摞在一起,看样子也应该是那位老木匠自己做的,温梓妍擦房间的盆就是在这里找到的。
另一件杂物房满满当当塞满了东西,打房子剩下的木板木条,还有看不出什么用途的木架子,一些木匠常用的工具。这些温梓妍不太陌生,大学写生的时候,去山里的一户农家借宿过几天,那家主人正好是个老木匠,温梓妍还好奇的跟着老木匠摆弄过一段时间那些工具。虽有有些东西和现代不一样,带温梓妍倒能大体猜出用途。
房间没有床,温梓妍就用剩下的木板搭了一张简易的板床,再用架子和木板搭了一张简易的书桌。温梓妍边搭边想着等有了银钱,一定要从新定制一些家具才行。
大体收拾好房间,温梓妍又出去采购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十多两银子一番下来只剩下五两左右,再买些纸笔颜料,温梓妍手中剩下一两左右,一个月的生活是远远不够的。
她身上本就没带对少值钱的东西,萧裴清送的玉簪已经当了,耳环送人了,手链本就是齐夫人的,上次也已经还给齐家了,现在就剩脖子上的那颗玉珠了。玉珠小指头一般大小,温梓妍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玉质,但想来是应该值点钱的,但刘嬷嬷故去前说过,这颗玉珠很重要,应当是她娘和穆家那位的信物,温梓妍虽暂时没打算回去认爹,但也不打算就这么将玉珠当了,除非。。。
温梓妍不再多想,决定还是靠自己,齐安岑说她的画值钱,虽然不能在打着文修大师高徒的名字,但她的画本身也是不错的,虽然价钱打了些折扣,但也能换些钱。
齐安岑不再,温梓妍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好。于是她带着自己以前在严家就画好的两幅画去了一家叫映雪阁的书画斋,这次她换上了一套男装,虽然体型比一般男子显得娇小,梳上男子发髻,倒像几分有钱人家俊秀书童的模样。
自己去卖画当然不能说是自己的画的,温梓妍就称是替自己家主人来卖的。映雪斋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眼中透着精明,他一眼就看出了温梓妍是女扮男装,但并未点破,只是好奇温梓妍手上的画。
当温梓妍将画徐徐展开,一幅是蝶戏兰草,一幅是夏荷,两幅画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映雪斋老板名叫安泰,从事书画生意三十多年,经手的书画不计其数,第一次见这般细致的画,忍不住惊呼:“这。。。这。。。”边说边伸手想伸手去触碰一下证实一下这是否真的是画,但又不怕伤着画,手在离画两分处颤抖着迟迟不敢靠近。
温梓妍见老板这般模样,心放下大半,看来能卖的好价钱。
“这画真是你兄长所画?”安泰满眼惊喜看着温梓妍,“不知你兄长姓甚名谁,师从何处?可否代为引荐一翻。”
这些温梓妍已经想好说辞:“兄长出门前交代过,他的姓名不能随便透露,此次也是因为家中变故,不得不。。。”温梓妍边说边低下头,装作很为难的模样。
安泰也知道凡是有才学的之人都有些好脸面,所以他点点头,说:“是安某唐突了。”
温梓妍连连摆手,说道:“不会不会。”
安泰看见画上的落款,寻,用的是小篆字体,可仔细一看似乎不太像印章印上去的,而是画上的。
温梓妍也无法,去严府这么久,总没来得及去刻印章,很多时候要用的时候,就习惯随手画一个,反正也不麻烦。
安泰看了一眼温梓妍,似乎想到点什么。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说道:“不知道小兄弟这画打算如何议价?”
听说要自己开价,温梓妍有点拿不准,说道:“掌柜您是行家,你觉得这画值几何?”
安泰看了看,伸出一个手,缓缓说道:“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