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说不害怕是假的,阿甘这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死在他们面前,这还没到战场,要是真的去了还指不定是什么结果。
可是如果现在做了逃兵也是死,还不如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说不定还能为家人拼个好前程。
顾寒落也不敢在这个地方过多停留,他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阿甘的尸体,抿着唇,翻身上马了离开了。
薛玉初这几天晚上睡得都不是特别安稳,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日上三竿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走了出去,可刚出门就看见碧桃焦急的等在外面。
“大事不好,刚才有人来丞相府传话,说是顾小将军亲笔写的书信,现在已经送到丞相手里了,您快去看看吧!”
薛玉初瞬间有些愣神,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着急,急匆匆的披上衣服,转身就朝着书房跑去。
“你这个坏丫头,下次再有这种事就赶紧把我给叫醒,等你开口,黄花菜都要凉了。”
她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碧桃也是为了自己好,只是言语敲打几句,可脚下的步子却依旧没停。
她推开门,薛彦书就坐在书桌前,手里的信早就已经被攥得有些变形,或许是因为汗水打透了纸张,上面的墨水早已经被晕开。
薛彦书的神色略显凝重,薛玉初有那么一瞬间甚至站不住脚,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是顾寒落出了什么事?
她隐约间还能看见纸上的血迹,她根本不敢深想,怕万一事实和自己想的一样,她又该怎么活。
她已经失去他一次了,这次难道又要离她而去吗?
“我就知道你耐不住性子,肯定要过来看看,顾小将军没事,倒是可怜了他身边的人,无辜白白枉死。”
薛彦书语气难得的平静,他清晨在门前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心里也觉得不踏实。
可是他也知道,皇上最是明事理,就算是要痛下杀手,也绝不会赶上这个节骨眼。
前脚刚刚将人送走,后脚人就没了,虽然满朝文武敢怒不敢言,但也都会猜到皇上头上,这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多疑,可是也最会精打细算,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做。
薛彦书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绪,可是顾寒落从来没有私下和丞相府有过书信往来,就算是要表对自家女儿的思念之情,也不会指名道姓的一定要让自己亲手接过这封信。
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当他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猜的果真没错,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薛彦书心里仿佛有颗大石头落地了。
只要这人是活着的,就是好事,剩下的什么都不重要。
薛彦书匆匆将信中的内容看完,他才知道顾寒落这小子算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得明明白白的,就连什么人该托付什么人不该托付,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薛彦书如今在朝廷上自身难保,顾寒落根本就没想靠着他,而是想靠着自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