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都不说了,一说这个,小虎就会虎躯一震顺带还要流下两行清泪,实在不能更悲惨。
沈郎中被这小子的模样逗得不由发笑,顿时一扫这两日的疲乏,心情好了,对小虎的态度也跟着变好,当下抿了口茶,然后道:“你知道用功上进自然是最好的,最近你也的确进步不小,照我看来,明年就能安排你接触病患,试着开药方了。”
开药方?
那就意味儿着他能够独立为病患诊治,而不是只是跟在师父的屁股头后做拎箱子煎药的小跑腿儿了?
小虎闻言自是大喜过望,二话不说,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沈郎中就是叩头连连:“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谢你师父什么呢?”不待沈郎中开口,门外就传来莫仲齐老爷子慢吞吞的声音。
小虎闻言,顿时身子都僵硬了下来,到底还是扭过脸,冲着老爷子干巴巴讨好地笑:“师公您来啦?”
“还没说谢你师父什么呢?”莫仲齐靠在门框上,居高临下地打量自己的小徒孙儿,全然不顾人家小徒孙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不过小徒孙儿再不想回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师公的话,师父说……徒孙明年就能使者开……开药方了……”
小虎越说声音越低,到后面都彻底没音儿了,低着个脑袋,不安地盯着地砖,屏住呼吸,静候来自师公的冷嘲热讽。
“你这么心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本事还差得远?”
果然,师公的冷嘲热讽如期而至,小虎虽然预料得到,却还是被打击得够呛,他想反驳师公,说自己这不是心虚,自己的本事已经够了,可他到底是张不开这个嘴,他也说不清是自己不敢跟师公顶嘴还是他其实认同师公的说法,也觉得自己其实……本事还不够。
这样的想法甫一浮出,小虎便就更加蔫头耷脑了,身子也挺不直了,耷拉个脑袋,活像只蔫儿茄子。
沈郎中瞧着还怪心疼,正要为自己的爱徒说话,就听着莫仲齐开口,又是一番冷嘲热讽,只是这一次不是冲着小虎,而是冲着他:“我当初就不该让你那么早出师,那时候你才三十岁啊,才只跟着老夫学医二十二年啊,这哪儿够啊?这不,如今都快五十岁的人了,也不过就是半吊子的医术,哎!老夫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跟着师父学医二十余载、三十岁才出师的半吊子:“……”
半吊子的徒弟:“……”
咦,虽然是师父挨骂,他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也跟着脸上无光,可为啥他心里觉得有些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