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文点点头，虽然他医术不精，不像宫中太医这般一下就看出第二个方子的不妥，他只说：“正是因为原先的方子是师父捡来的，并非自己想出来的，所以他才会不懂其理、不识其害、不知其祸吧……”

“那、那我祖母怎么办？”

程瑜快哭了。

太医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祖母病情反复，呈山崩海啸之势，这……

“太医！太医！你们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祖母啊！”

文氏也红着眼眶期盼地看向几位太医：“太医！求求你们了，不管要花多少银子，要用多好的药材，求求你们一定要想法子救救我母亲啊！”

“诸位太医——”

“状元爷。”

程瑾也出声相求，但，魏太医却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状元爷，不是我们不肯出手相助，实在是程老夫人的病情太严重了，我们实在是无能无力。”

本来，按照第一个药方慢慢调养了数日，程老夫人的身体应该已经在渐渐好转了，可，岳大夫这么一折腾，什么都毁了。

“说句不好听的，如今老夫人这种情况，就算是华佗再世，只怕也没有治愈的把握。我们也知道，状元爷孝顺，就算再无希望也不肯放弃，我们只能留下几颗护守心脉、存留气息的保心丸，也算是替状元爷争取一些时间吧。”

程瑾脸色奇差无比。

争取一些时间？

争取什么时间？

争取让祖母交代后事的时间？

争取让他眼睁睁看着祖母在自己眼前慢慢咽气的时间？

还是说，争取让他想办法找到那位留下第一个药方的神秘人，请她来救祖母的时间？

可，那人既然一开始就不曾留下姓名，定是不愿被人知晓真实身份。更何况京城这么大，他又该到哪里去找？

程瑾两只手紧紧攥成拳头，眼底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无力。

事到如今，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什么。

魏太医留下保心丸便和其他几位太医离开了程府。他们的医术确实无法救回程老夫人，即便继续留在这里也是毫无助益，还不如回到宫中多医治几位宫人、娘娘，或者多钻研些医书，也不失为他们身为医者该做的事。

“魏太医！魏太医你可不能走啊！”

“魏太医，你们别走啊！你们走了，我祖母怎么办？”

见太医们离开文氏和程瑜终于哭了出来。

当真没救了么？

太医们不是医者父母心么？他们就不能再试一试么？

还坐在地上的宝文，见到他们如此痛苦，心里也不好受。当初他如果能更加勇敢些，在师父改变药方的时候就说出来，是不是程老夫人就不会病得这么严重了？状元爷他们是不是也不会这样伤心难过了？

他也在想，如今，除了那个留下方子的神秘人，当真没有人能救程老夫人了么？

“啊！！”

宝文脑子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激动地看向程瑾，“状元爷！我想到了！说不定真有人能救程老夫人呢！！”

程瑾原本黯淡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急问：“谁？！那个人是谁？！”

“沈长宁，沈家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