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面对程瑜的疾风暴雨,沈长宁依旧笑得轻松自在。
“程二姑娘是亲眼瞧见我损毁了画卷么?若是不曾,你怎能单凭一个婢女的片面之词就给我定罪?我若没记错的话,程二姑娘的舅父,文大人可是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掌管刑狱,查案断案,难道文大人没有告诉过程二姑娘抓人定罪是要有充足的证据链么?若是仅凭一人之言就能查出真凶,天下间便不会有那么多无头公案了吧?”
沈长宁神色淡定、丝毫不慌,瞧着样子还真不像是损毁了画卷之人,而且她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好些跟着过来的贵女小声议论:
“若没有旁人之人为辅证,一个人的话确实难辨真假。”
“两个人的话对不上,若是没有第三个人作证,的确很难知道究竟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而且……我实在不知道,沈姑娘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毁了诸大家的画啊?”
见人说到点子上,沈长宁立刻顺着往下说:“是啊,今日之前臣女连见安阳郡主一面的机会也没有,更别说见邺王殿下了。既然从未有过交集,臣女为何要毁了邺王殿下送给郡主的生辰礼呢?当真如外面跪着的侍女说的那般,臣女突然发疯了么?”
可从他们进入厢房,发现只有她一个人起,即便程瑜再三言语攻击,她始终逻辑清晰、对答如流,哪里像是“疯”了的人?
但——
“郡主!各位姑娘!你们别听她在这里诡辩!”故意引她入局的侍女跪着进来,又朝安阳郡主重重磕了几个头,指着沈长宁哭道:“郡主!奴婢方才亲耳听到,沈姑娘大声咒骂您,说您根本配不上邺王殿下,您更不配得到邺王殿下的贺礼!!”
“!!”
侍女的话如平地惊雷,骇得在场一众贵女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听这侍女话里的意思是说沈长宁倾慕邺王殿下了?
哦!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
正是因为倾慕邺王殿下,所以会对安阳郡主心生妒忌,这才故意损毁了诸大家的画作,不愿自己心上人给旁人送生辰礼,只是——
一众贵女朝沈长宁投去了鄙夷而又同情的表情。
鄙夷是因为,这个沈长宁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她那出身也敢肖想邺王殿下?当真是不自量力!
至于同情嘛……
邺王殿下作为大梁唯一一位异姓王爷,早年间那可是惊艳整个京城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邺王谢衍只要端端的立在那儿,光凭着一张脸就能引得无数少女为他爱慕倾心了,更别说他还精通骑射、武艺超群,未满二十岁便领兵作战为大梁立下赫赫战功。
纵然从好几年前起,邺王殿下得了体寒之症,身体羸弱,不复早年的肆意潇洒,但,他依旧是无数少女心中最惊才绝艳的存在!不然,备受柔淑长公主和建惠帝宠爱的安阳郡主又怎么会倾慕邺王殿下至今?
安阳郡主作为邺王殿下的头号迷妹,而且是占有欲极强的那种,如何听得旁人也倾慕谢衍这样的话?
这个沈长宁今日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果然,侍女的话瞬间便激起了安阳郡主内心的怒火,还将她所有的理智全都烧毁,哪里还管什么侍女的话可信不可信,怒然瞪向可恶的“情敌”:
“好啊,你还敢说本郡主不配?那本郡主今日就让你知道本郡主究竟配不配!来人呐!这个贱人大胆损毁邺王殿下之物,乃是藐视君上,无视皇权!把她给本郡主拖下去狠狠地打!本郡主不叫停,便谁也不许停!”
说她不配是吧?
等她将这个臭丫头打死了,看谁还敢说她安阳不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