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从铺子里出来后,径直上了马车。也没用人搀着,直接扶着车门进去。
兴许是外面太闷热,加上各种不愉快,陆银屏越想越烦躁,直到拓跋渊进来坐在她身边,她也没个好脸色。
“四四又生气。”拓跋渊执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整日里闹脾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陆银屏将手抽出来,整个人背着他歪在一边。
身上还是昨日穿来的那件湖蓝襦裙,寺里不好沐浴,已经一日没有沐浴的她总觉得身上黏腻无比。
望着那玲珑起伏的曲线,拓跋渊又贴了过来。
陆银屏恼他没脸没皮,又要推开,却听他在耳边小心翼翼地哄——
“那家铺子现在是你的,砗磲想什么时候拿都可。”
“高车和嚈哒送来的美人早便杀了。”
“四四理我一下罢…”
说得软声软气,但那双大手和柔软唇瓣却是不容拒绝的禁锢和流连。
陆银屏顿时卸了气,但姿态摆得高了,一时之间有些不上不下的难受,只能抓了他的手哼哼着:“没洗澡…身上有汗…”
拓跋渊反扣住她手,与她十指交错紧握。鼻尖紧贴那细白的脖颈,嗅一下依然是蜜糖混着郁香的甜香气息,仔细看还有自己昨夜今晨留下的痕迹。
“四四流的是甘露,如何是汗?”拓跋渊声线带着蛊惑,“今晚带你去一个好去处。”
听这声调陆银屏便知他说的不是什么正经去处,然而习惯了他的宠爱,一近身稍微抚弄几下便软了身子。
办完吩咐之事的李遂意听到车内的声响,极有眼色地命人停去一处僻静之地。
鲜卑男人本就体力强悍,天子修行数载,兼修内外家功法,更是异于常人。加之宫廷秘术保养,纵欲亦不会伤身。
四角金铃颤颤巍巍叮当作响,直至午后方歇。
陆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粉拳雨点般砸在他胸膛上:“说是带我出来玩,这是出来玩我来了…你憋这几年到我这跟脱缰野狗一样…再这样下去我就死了,你是要采阴补阳还是想耗我寿数?真是臭不要脸…以后我再信你的鬼话我就是个小…”
餮足后的天子脾气出奇地好,由着她打骂也不还,替她清理干净后抱着又是一顿好哄。
陆银屏打骂完了也疲倦得很,靠在他怀里慢慢睡了过去。
车马回了伽蓝寺,拓跋渊将人抱着回了小院。吩咐左右近卫将人看护好,便又去禅房寻人谈话。
李遂意命人去天源池后的冰洞里取了冰来置在屋角,又带人悄悄退了出去。
陆银屏躺在床榻上,因着寒气溢出,汗水渐渐变凉。
她蜷缩了下身子,好似有些难受,辗转翻身数次后,才又睡过去。
午睡中的慧定打了个寒噤,从梦中转醒。
他坐起身来,见天子端坐在榻上。午后阳光打在他身上,半张白皙面孔泛着淡淡暖色。
他垂着眼皮,剑眉却微有上挑。浓密睫毛长长延出,遮了一半金色瞳仁。鼻梁骨节不似中原男子突出一节,却更为挺直,连同鼻翼泛着肉粉之色。
的确是绝色。
慧定却只觉得,此刻的他终于更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他淡淡投来一瞥,那双眸子泛出日暮时的金光,遥远而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