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围猎活动,虽不是比试,依然有许多人想要趁这个机会出下风头。
幸而天气不佳,从上午开始便是万里浓云。
陆银屏是知道太阳可以透过云层晒黑皮肤的,是以仪仗不减,光伞就打了三把,遮得严严实实,连带着一旁的天子都不放过。
拓跋澈依旧笑得浪|荡,慕容擎蹙眉道:“造作。”
也不知这句“造作”是在骂谁。
一声号响,无数好男儿策马奔向北芒山四处。
想在人前显摆一把的,朝着深山而去。山林中有熊虎等猛兽,若能猎得一头,定然为自己争光。
也有些投机取巧的,看着天子带了贵妃而来,想着猎只白狐献予她,便铆足了劲儿去搜狐狸洞。
更多的是些普通人——逮到什么打什么,帝妃与上峰看得上就献出去,看不上就自己带回家,倒是一点也不亏的。
看着别人一溜烟冲出去,陆银屏酸溜溜地道:“慢…真慢…陛下您瞧那个小棕马,怎么能跑那么慢?”
天子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她,讥讽道:“贵妃接下来是不是想说‘若是本宫上定能驱驰它疾行’?”
陆银屏被噎,没好气地道:“臣妾都在这儿了,哪也不去。”
自己一年多没打猎了,心里实在痒得很。
早知道昨儿就不出那个风头,今天偷偷地溜去打猎,他也不会发现什么。
只是…昨日是真畅快啊…
陆银屏想想就红了脸。
也不怪燕京那边的旧朝之人骂她“妖妃”,或许她真有做妖妃的潜质。
陆银屏一个人扇扇风,看看云,中途还让熙娘帮着重新梳理了一下头,又养了养指甲。
因为太无聊,她甚至想给天子也养一下指甲。
结果他死活不肯伸手。
“还说会宠着臣妾呢!都是骗人的!”陆银屏怒道,“这么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臣妾。”
拓跋渊心有芥蒂,只能无奈地道:“朕小时候…所以不想。”
陆银屏这才恍然大悟。
“不给您弄了。”她又去摸他手。
手掌瘦削白皙,骨节却宽大有力,数条紫色血管蔓延于手背之上。金刚护甲冰凉,正散发着森森光泽。
陆银屏摸了又摸,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陛下的手可真好看。”手指交错叠放在一起,她笑眯眯地道。
拓跋渊不吃她这套。
“说吧,又想要什么?”
除了有求于他的时候肯这样拍马,平时可是嚣张得很,逮谁就骂,连他都不放过的。
现下连他的手也夸,这样献媚,后面必有条件。
陆银屏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画着圈儿,小声求道:“陛下将哥哥召来好不好?臣妾想同他说两句话。”
男女相处,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年轻男女之间,如博弈一般。天子好色,又是个醋坛子,哪怕是见自己亲兄长也要审时度势一番。
昨日将他伺候舒坦了,今日再开口便能容易上许多。
果不其然,天子面上虽有些沉郁,仍是准了。
唤来李遂意,命他去寻国舅。
场内有两个国舅——陆国公和慕容将军,召的是哪个国舅,自然也不用多说。
“陆公爷,陛下召您有要事相商。”李遂意恭敬道,同时不露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瞧了眼崔旃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