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青骓选手不知去向,便只有陆瓒和玉狮子骑手登上高台面圣。
二人一同登上台,正要行礼时,却被天子制止。
“你二人争气,今日特赦不必行礼。”天子淡淡道。
李遂意将一个红木盒子取了来,在二人跟前展开。
一支通体黢黑的牛皮马鞭静静地躺在盒子中,虽有些使用过的痕迹,但做工精细,编织紧密,一看便是极品。
“先帝征南时用过的马鞭。”天子开了口,“只是你二人同时过终点,这要怎么分?”
陆瓒默了一瞬后开口:“此物本应是青骓骑主之物。”
天子冷哼一声:“人已经跑了,怕是瞧不上这等俗物。”
陆瓒微微躬身,又对他道:“青骓之主既不肯受赏,那便是臣身边这位小将的。他身手不凡,于外侧追赶上臣,倘若同时在内并行,臣不及他。”
“少啰嗦,是你的就拿着。”一声娇喝自头盔下溢出。
陆瓒惊讶地望去,见那褐发的玉狮子骑手摘下头盔,露出原本的面孔来。
她未戴任何首饰,仅仅扎起一个高高马尾,清爽异常。
瓜子脸,细长挑眉,略有些冷漠,而那双眉毛之下凤眼凌人。
单从眉眼上看,这女子并不好惹。可她那高鼻梁下偏又生了一只圆润的鼻头和天生带笑的翘嘴角。冷漠与俏丽并存,倒生出些矛盾的美感来。
模样的确是好模样,或者说,鲜卑人的模样都不差。
“宇文大小姐!”李遂意见了忙唤道。
宇文宝姿瞪了他一眼,蹙眉冷声道:“李遂意,你刚刚就认出了本小姐,装了半天现在才打招呼是不是有些晚?”
李遂意尴尬赔笑。
“宝姿。”拓跋渊出声提醒她,这里还有陆瓒。
宇文宝姿收敛了身上煞气,又看了一眼陆瓒,便出声道:“陛下,我原应坠马,若不是国舅相助,现在也无法面圣。青骓主人不出面,魁首自然是他的才是。”
陆瓒见对手变成了一位盛气凌人的美人,也不多说,拱手对拓跋渊施了一礼:“瓒胜之不武。”
说罢,也未等拓跋渊允许,径直下了高台。
宇文宝姿想要叫住他,却被拓跋渊拦住。
“他本就是骄傲的人,你这样强给他只会折了他的骨头。”拓跋渊命李遂意将马鞭给她,“外祖不在府上,你便可以胡来?”
宇文宝姿垂首,默然接过盒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是,若不是您将他召进宫,我也出不来。”
拓跋渊“嗯”了一声,催赶道:“你既遂了愿,便回家去。整日抛头露面,不怪他会将你锁在家中。”
宇文宝姿拿过马鞭看了几眼,扬起下巴道:“他已经痴了。”
拓跋渊没理她,直接命李遂意派人将她强制送回府上。
青骓主人不知所踪,宇文宝姿已经拿到马鞭,算是魁首了。
这既安抚了在座的鲜卑人,又狠狠地打了他们的脸——马上训战日久,竟连大司空大人的孙女都比不过,实在是令人难堪。
骑术比试后,恰好到了用膳时间。
天子赐宴款待群臣将士后,并没有多用几口,便匆匆赶回了鹿苑小行宫。
小行宫寝殿内,陆银屏正躺在床榻里睡着。
熙娘和苏婆在外间守着,已经是昏昏欲睡。
眼前一抹玄色闪过,熙娘一惊,见天子刚刚进去,并未惊动她们。
苏婆也看到他来,冲熙娘使了个眼色。
熙娘会意,将寝殿的门合上,同苏婆一起走得远远的。
陆银屏怕热,寝殿提前便就置了冰。
她裹了薄被侧卧,青丝散在床上各处,蜿蜒又撩人。
天子覆上美人娇躯,卸了护甲去抚摸她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