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宝姿回府时,客人已经离去,只剩了几个家仆在院中清扫梧桐落叶。
她抬起脚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
刚进了院门,便瞧见宇文馥正蹲在蓄水池边上,手中还拿着一根长长的枯树枝拨弄着水中的叶子。
宇文宝姿当没看到他,径直朝自己屋内走。
宇文馥早就听到了脚步声,手里揣着盒子,寻思这丫头怎么也得过来跟他打声招呼。到时候他再以这个为要挟让这丫头替自己跑腿干活…
结果人家压根就对他手里的东西没有兴趣。
宇文馥来了气,转过头高声喊住她。
“见了祖父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宇文宝姿头也没回,直接丢下一句“祖父好”便进了屋。
宇文馥又憋又气,连声骂道:“孽障!要不是我那早死的孩子,老夫早就将你扫地出门了!”
这样的话宇文宝姿听了不知道多少次,耳朵都起了老茧,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宇文馥跟着进了屋,将盒子摔到她跟前:“陆瓒送来的。”
宇文宝姿终于肯拿正眼瞧他了。
她蹲身捡起地上的木盒,打开一看,是一块琥珀玉。
那日她看到他拇指上的戒指,镶的宝石便是同这个差不多。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了一块成色差不多的送来了。
琥珀玉不算稀有,即便成色好,也不会过于贵重。可在宫中的那段时日里,他日日来,日日都带了东西给她。有时是一些精巧零嘴,有时是一盆花,有时又是像琥珀玉一样不算十分贵重却也并不常见的东西。
她将东西收好,抬起头时总算给宇文馥一点儿好脸色看了。
宇文馥见她脸色变得这样快,狐疑地打量了她好几眼。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你离国舅远一些,以后他来,不管是送你东西还是求见我,都不会让他进门了。”
宇文宝姿的脸耷拉了下来,但因着嘴角眼角天生上翘,有些让人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平静。
但她语气显然是不高兴的:“为什么?”
宇文馥不耐烦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叫你不要同他来往你就要听!”
宇文宝姿眼睛往上一翻,明显没有将他所说的话听进去。
“你认识他几日,就将那牌子用了?!”宇文馥拿起茶盖磕着桌子,“你又不了解他,莫以为这小白脸长得好,你就不管不顾地为人鞍前马后操劳…你是个姑娘家!”
宇文宝姿不爱听人说教,尤其是祖父。
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站住!”宇文馥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宇文宝姿停在原地,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