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陆瓒不说话,韩楚璧又道:“刚刚出去的那位便是靖王殿下了?以前倒没怎么见过他…”
“你从前随陛下南征北战,而他一直镇守瀛定二州和京畿,你自然见不着他。”
本来没怎么在意的韩楚璧突然转过脸来:“你说什么?”
陆瓒侧首望向他,眼神中有一片茫然:“你问的什么?”
韩楚璧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似乎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一般。
他定了定神,稍稍稳了稳心态,装作不太在意的模样道:“你刚刚说靖王殿下。”
“你想问他本来驻守京畿,后来怎么拿到瀛定二州地方军政大权的?”陆瓒想了想,慢条斯理地道,“从前莫说瀛定二州,平、幽、燕、恒都在你岳父手上。只是天下太平之后,先帝暴虐的性子渐渐凸显,父亲为了保陆家平安,用六州换了个可有可无的闲散侯爵。先帝拿到兵符后,将瀛定二州给了靖王,太子之位给了陛下。这样一来,靖王除却京畿还要顾着二州,陛下则北上平州,镇压同柔然接壤的安州、比干等地叛乱。”
韩楚璧觉得脑中有一根弦似乎要马上爆掉。
他当年亦是年轻,什么都不懂,韩嵩让他跟着太子打天下,他便义无反顾地随着除了太子之位一无所有的拓跋渊北上,并与太子和慕容擎成了好友。
只是他当时居然没有注意到,原来早些年靖王便拿到了瀛定二州。
这样一来,他从前在二州见过的那个人,难道是靖王?
韩楚璧敲了敲脑袋——这下可有得伤脑筋了。
陆瓒坐回了蒲团上,见他面色不好,又出声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韩楚璧回过神来,想着陆瓒这些日子怕也是不好受,眼下他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他用手摸着腕甲,状似不经意地问:“大舅哥,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陆瓒做了个“请”的姿势。
韩楚璧是个实心眼,不知道怎么开口,便只能用了假设。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他有些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如果说,一个女子在婚前便结识了另一位男子,芳心暗许,但是家中有相看好的其他人,如果是你…你怎么想?”
陆瓒一脸面无表情,平静地答道:“我并非女子,不知道这个‘如果’的意义何在。”
韩楚璧这下犯了难,又不敢说,便继续钓鱼:“那你怎么看呢?”
陆瓒将案上的纸张摊开,研着墨道:“我是个护短的人,且做事不看过程,只看结果。如果他们最后成亲,那一切都好说;如果负了她,我若是女子的家人,定会将那男子…”
韩楚璧咽了咽口水:“将他怎样?”
“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