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亲?”夏老夫人道,“这样大的事,不来请示我,便自作主张决定了?!”
陆瑷不光胆子小,也怕外祖母。听她训斥,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珍小声道:“是我让她退的…”
夏老夫人怒道:“大点声,欺我昏聩,听不懂你的话不成?!”
陆珍看了妹妹一眼,见她瑟缩得厉害,便硬着头皮道:“是我…不,是那姓沈的欺人太甚!知道大哥被关起来,咱家势头弱了,永宁伯夫妇便亲自登门退亲…还羞辱了我们好一番!”
“活该!”夏老夫人听后冷笑,指着陆瑷道,“你那几个表兄个个有才有貌,挑哪个嫁不成?偏偏由你母亲自作主张,定下个贱民出身的沈氏。便是做了伯爵又如何?骨子里依旧带着泥腥味儿…咳咳…若是顺顺当当出嫁也罢,而你竟让这起子人退了婚。我若是你,便一头撞死,也好过让人指指点点!”
陆瑷的脸由白转红,在陆珍看来,她的耳尖都红得滴血。
“是我们失势,同瑷瑷无关。”陆珍为妹妹说话。
夏老夫人一听,举起手杖又敲了一下陆珍身前的地面。
“你给我闭嘴!”她怒道,“你这样年轻,出嫁数年无子,又不为他纳妾,你公婆好糊弄,你当我也好糊弄?!”
意外流掉的孩子是陆珍心中的一根刺,听外祖母这样怒斥,饶是心中再强大,这根刺也轻易扎进最柔软的那处,让她难受不已。
陆珍红着眼睛道:“我也不想…我…”
“男子居外,女子居内;男不入,女不出。”夏老夫人收起了手杖,眯着眼道,“为你夫婿寻个好生养的妾,这两日便过了礼。你公婆远在凉州,我亲自替你操办。”
韩楚璧只在成婚时见过这老太太一次,听说过她的死板顽固,却不知她手还伸得这样长。
听她说安排妾室一事,便是连他也坐不住,当即拍案而起:“韩家的事,老夫人还是少管些。”
“不瞒你说,老身倒也看不上你家。”夏老夫人两手拄着手杖,嗤笑他道,“不答应也罢,老身有的是法子能使她同你和离。”
韩楚璧攥紧了拳头——他信,眼前这老太太本事通天,的确有这个实力能让他二人分开。
陆珍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是孙女错了。”陆珍出声惊觉自己有些哽咽,又道,“全凭外祖母安排。”
夏老夫人面色这才缓和些,又问:“琢一呢?他是如何被关起来的?老四现在又在哪儿?”
韩楚璧此刻压根就不想同这迂腐的老太太讲话,便由陆珍将事情的原本经过说了出来。
她说一句话,夏老夫人便皱一下眉头。
玉姹每每见她蹙眉,便执起她的手轻轻揉捏。这样一来,老夫人便是再大的火气也渐渐平息了。
听陆珍说完后,夏老夫人道:“那便再等等。老四回宫后,我便入宫觐见,顺带将人要出来。”
韩楚璧心中不屑,却也知道老太太的能耐大——说不准儿她一出马,还真有办法能将人弄出来。
“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夏老夫人见他们面有缓色,又道,“我是叫他出来受罚,可不是将人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