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们将大皇子抱起,其余的人齐齐亮出长刀对准了靖王。
靖王见了这一幕,嗤笑了一声,嘴角带着十成的嘲讽。
他扔出手中小刀,擦过为首禁军的耳畔,硬生生在那人耳朵上划出一道口子来,最终钉入后面的柱子上。
“你们的心未免太脏了些。”他道,“孤再不济,也是站着死的人。断不会拿个孩子作筏子。”
李遂意见状后松了口气,同时又提心吊胆起来——靖王殿下有这等功夫,寻常人怕是看不住。哪怕他自己说得再好听,可之前还是带着人进了宫。
若不是天子早提防着他,现在被关在这儿的指不定是谁呢!
然而天子如今对这位殿下尚未作出明确的处理,可大家都觉得难逃一死——至尊的手段李遂意是见识过的,剜眼割舌,剥皮炮烙,虿盆菹醢无所不会,无所不用。
眼下靖王罪证俱在,西阁还关着那位曲嫔,想来明日一早上朝时便会说起此事,届时如何处理便都是天子自家的事了。
可眼下他什么都没说,只让式乾殿的人好吃好喝地供着这位王爷。
但是却有一样——不准给他利器。
原因很简单,靖王何等人物?这一位早些年也曾是平叛安邦的骁勇将帅。逼宫事败的宗室总有个在他们这些平民看来不太好理解的臭毛病——有感“羞见起事败于敌手,上愧先祖,下愧亲兵”后自戕。
倒也不怕他死在这儿,只是朝臣们还需要一个交代罢了。
利器早已被收走,却忽视了当初片牛肉用的小刀——当初膳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兴许厨子亦是个鲜卑厨子,就好比汉人觉得筷子十分正常一样,他们也觉得吃牛肉时用小刀十分正常。
不过,既然知道靖王并非有这种想法,李遂意也轻松许多。
他命人将拓跋珣抱到跟前了,一边接过来一边往后退,同时略带谄媚地对靖王道:“殿下是何等英杰,奴自然不会这般猜忌殿下。只是大皇子殿下年幼,奴唯恐利刃划伤了他…既是个误会,还请殿下歇息着,奴先告退了。”
靖王本就心烦,被他们一搅合,顿时连雕木头人的心情都没了。
他背过身去,挥手道:“快滚。”
李遂意这才匆匆将拓跋珣带了出来。
出了东阁,他还是有些后怕,心说万一刚刚靖王有一点儿的歪心思,当今天子就算是绝了后了——被贵妃牵着鼻子走,贵妃说一不二,又捧在手心不敢让她生养,万一大皇子有个三长两短,陛下可不就是断子绝孙了么!
“我的小祖宗,您以后可别这么瞎逛了。”
李遂意说着便牵着他往回徽音殿的方向走,二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永巷那边传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