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萍坚定地点了点头:“奴瞧得真切,绝对不会有错——奴也想去打探打探,可惜王府不是普通老百姓能随便进出的地儿,奴还未靠近王府的大门,便被那家的侍卫赶得远远的了…奴没那个本事,不然一定要将小公子抱来给您看,让您瞧瞧他是不是奴说的那样像您、像靖王殿下!”
陆瑷脑中虽然还残存着一丝不理智,却也知道如今以自己的身份也并不是好贸然去登王府的门的,更不要提将孩子讨要回来——这不是单单靠钱财能办得到的事情,她需要一个理由。
如今的她,有什么理由呢?总不能上了门跟人说“这是我的孩子,愿用千金赎回”?
未婚生子,这是多大的事!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这个问题上了。
这让她十分难受,因为一旦这事儿叫旁人知道了,不说她自己的脸面——大哥、二姐、小四乃至整个陆家,还有当下还在府中的外祖母,大家都要因为她一个人犯下的过错而蒙羞!
大哥什么都没做,二姐和姐夫也日日关心着她,小四在宫中不知道多少嫔御想着扳倒她,还有外祖母…外祖母本就是个守旧之人,若是知道的这件事,大发雷霆不说,就怕老人家会有个好歹,这样她更是成了陆家的罪人!
她是怕,可是她真的想孩子啊…
“我知道,可是我该怎么办呢…”陆瑷又将自己缩成了一个鹌鹑,“我总不能不顾陆家所有人的颜面,将孩子抢了就走,然后远走高飞?”
柏萍也不知道怎么劝——这事儿严重极了,若只有她一个人还好,可是谁让偏偏就她生在京中人人都高看上两眼的陆家?!
若三小姐生在普通人家,或者如她们一样像飘忽不定的浮萍,便不用在意这些什么尊严脸面,直接将孩子要来抱走就成。
可是那些世家高门乃至皇家子嗣活在世上,偏就是活的个脸面——不然怎将皇帝称为“至尊”?
上流之人,永远活的是一张脸。哪怕内里是一团棉絮或污秽,面上也得是光鲜的。
若她打破了这个平衡,跟她有关的所有人都会沾上污点。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柏萍道,“眼下老夫人还在家中,您不能轻举妄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老夫人知道了这事儿,否则难以收场。您先不要着急,奴白日里再去王府周围打探打探消息,若有了小公子的下落,到时一定会告知您。”
陆瑷此刻也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
是啊,想要见到孩子,就不能轻举妄动。她得慢慢想法子,先是见上一面,再琢磨琢磨自己还有没有别的出路。
陆瑷沉下心来,又同柏萍交代了几句话,将身上带来的财物硬塞进了柏萍手中,将自己偷偷赁下的住处钥匙给了,叮嘱她一定要带着柏英和乳娘朱氏一起住进去,好方便她时常去看她们。
柏萍也并未推脱,直接按着小姐的吩咐办。
除此之外,她还隐隐觉得,小公子的出现应是一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