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这番教导,我们定会记在心里。”陆瓒平静地道,“不过,姻缘宿命,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老三的婚事闹得大,若是急于一时恐怕适得其反。有劳外祖母费心,相看的事可以由她自己决定,婚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
夏老夫人刚吃了药,不宜动怒,只眯着眼看他。
“我听司马夫人说,之前太傅有意将陛下表妹、大司空家那位大小姐说与你?且你们还是见过了的?”
陆瓒抬眸,不经意地扫过陆珍和陆瑷,见她二人拼命冲自己摇头。
“不错。”陆瓒点头承认,“随驾前去鹿苑时有幸同宇文大小姐一道赛马,那时见过她。”
夏老夫人合上眼,微微喘着粗气道:“姓宇文…鲜卑大姓…听说,她的发色同常人不一样?”
陆瓒点头:“鲜卑人一向肤色浅,发色瞳色也较咱们有些不一样。”
“嗯…她同陛下一样,倒是正统鲜卑人…”夏老夫人忽然睁开眼道,“既这么,你还是不要纠结。你外祖父是世家,我祖上是前朝公卿,应当知道咱们同鲜卑人势不两立。小四那儿生米煮成熟饭,我老婆子也管不住她,这个榜样可要由你这大哥来做。”
陆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道:“外祖母今日体况不佳,少操劳些,还是多休息的好。”
夏老夫人想同他再说上两句,无奈身边婢女拖着帕子示意今日的药已服过,千万不能再动怒,便只好作罢。
陆瓒朝门外扒着窗沿朝里看的猎心递了个眼神,猎心便嘻嘻笑着走了进来。
“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老爷和夫人去得虽早,可却是极疼爱公子小姐们的!”他一边拿起了夏老夫人的手杖,一边将人搀扶起来,“再说后浪推前浪,公子行事妥帖得很,三小姐如今也不再是之前那任人搓圆捏扁的性子了,您就安心地在这儿歇着,没事儿侍弄侍弄花草…奴想法子给您弄只画眉鸟来,不知您喜欢不喜欢?”
猎心活泛,夏老夫人虽不大瞧得起他,却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个见缝插针溜须拍马的好手。
她佯怒道:“你这奴才,不知道劝你家主子上进,只知道引人玩物丧志!”
“老夫人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奴一直尽心奉主,可没劝大公子养鸟。”猎心一脸的委委屈屈,一边将夏老夫人向外带,一边朝着陆家兄妹挤眉弄眼,“您要是不喜欢画眉,不然给您弄只百灵?八哥儿?或者鹦鹉…”
“什么都不用弄,你一个就将这些鸟的角儿全扮了…”
瞧着外祖母终于走了,兄妹几个终于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