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饿得肚子咕咕叫。
她支棱起半个身子来,随手抓了一件衣服罩在身上。
每次的运气都是这样好,一抓就是龙袍。
往常宫人早来点了灯,如今只剩了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自己点灯的习惯,便由着这座寝殿被即将来临的夜幕笼盖。
陆银屏轻手轻脚地下了榻,一手提着宽大的衣摆,另一手摸去案上早已经凉透了的膳食。
爪子刚探过去,东西还没摸到,便被人拍了手背。
“凉了,撤下去,让人送热的过来。”
被抓了个正着,这一整日以来的骨气瞬间泄了大半。
“还不是因为你?!”陆银屏感觉十分没有面子,怒气冲冲地道,“你不将我关起来,我怎么会绝食…”
拓跋渊深知同她讲道理没用,直接勾着她的腰将人扯了过来。
陆银屏眼疾手快地拿了块鸡子饼塞进嘴里,两侧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
“哪次都说要罚你,可哪次真让你受罚了?”他拍着她的脊背咬牙切齿地道,“寝殿后头连着清凉池,但凡你长个脑子往后头走走,便能走出去…”
陆银屏差点儿被他排得吐出来,好不容易艰难地咽下去后道:“那您怎么不早告诉我?”
拓跋渊将手探入她衣襟,却是寻到胃的部位覆上去,不过一会儿便让她觉得肚子热热的,倒有些舒服。
“早些告诉你,好让你坏事?”他冷声道,“你将那群女人召来,以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掀起乱子来,好让你趁机行事?”
陆银屏心底一慌——怎么这都让他瞧出来了?
他看出了她的慌乱,手底下也暗暗使了两分力道。
“现在开始慌了?想知道朕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陆银屏肋骨被拿捏住,一副想笑还不敢笑的样子,期期艾艾地问:“发现…发现什么了…”
有的人便是如此,死到临头还在嬉皮笑脸,还在嘴硬。
拓跋渊将她箍得紧紧的,贴在她的耳边道:“你这点儿心眼在朕面前根本不够用,还是好好想着如何侍奉朕比较好。”
陆银屏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只知道自己的心正怦怦乱跳。
她拿出一贯的妖妃做派,直接坐到他大腿上,娇声道:“侍奉过了呀…”
早已餍足的人却并不领情,照着她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陆银屏疼得想要流泪时,他又松了口。
“四四,你说,朕该拿你怎么办…”他靠在她的肩头叹息,“总不能真将你的腿打断?”
陆银屏吓得咽了咽口水,随后又换上了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你总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抱着他的头颅,看着榻后的帷幔若隐若现,“我喜欢元烈,我不会离开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总爱骗朕。”他像是困了,声音带着一丝倦意,“有时朕不知道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能依着你平日里的做派,去区分这句话的真假。”
不知是哪位宫人点燃了殿外的灯,亮光从窗棂外涌入,隔着纱幔又变成了带着一丝藕荷色的暖光。
男子赤着上半身,脊背是穿衣时看不出的宽阔,肤色白得像是碗中的酪浆,光滑细腻到有些雌雄难辨;女子披着他的黑袍,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坐在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