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后颈被拿捏住的陆贵妃抬起了头,依然是闭着眼睛。
“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她道,“反正…”
反正他的耳目这么说,有什么能瞒着他的?约摸早就知道了。
拓跋渊捏着人的颈子将人提溜到旁边的榻上。
陆银屏屁-股着了榻,心中便松了一口气——想来应该还是不算太生气,不然这会儿别说让她坐着,怕是要跪着哭了。
她喜笑颜开地睁开了眼,却见眼前人又替她斟了杯茶。
陆银屏又谨慎起来——有一个词儿叫“先礼后兵”。天子这招便是用得尤为熟练。
“配殿到这儿打个来回,真是委屈了贵妃。”他将茶杯推到她跟前,淡淡道,“喝,喝完再说。”
陆银屏心头跳得砰砰地响。
她握住了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了起来。
陆-四平日里是什么做派?不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放,世家女身上的习惯该有的她都有。
可像现在这样抿茶的节奏,摆明了不想道歉认错。
拓跋渊见她一拖再拖,也不逼她,只是在她将茶抿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道:“你三姐入了宫。”
陆银屏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如今三姐还在跟金金在一起,如果被他的人发现,那么什么都掩盖不住了。
她有一个最后的退路,即便无法报恩,至少也要保住金金的性命。
可金金如今的身份已经明晰,他就是靖王同姐姐的儿子。如果这件事让天子知晓,为了断绝后患,他一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
“她在配殿同苏婆说话。”陆银屏撒起谎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毕竟正在相看夫家,想着请教苏婆一些事情,不便旁人在场听…”
说完这句话后,她悄悄地觑了他一眼,见他面上依然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你不必这样瞧着朕。”拓跋渊忽道,“朕已经派人过去请了。”
陆银屏听后瞪圆了眼睛——这人又是搞的哪一出?
二人隔着一张小几,各怀心思。
陆银屏没他能憋得住话,觉得早在他见着她的时候想必就已经知道三姐去了配殿。
只是不知道,他还知道多少…
想起这个可能,陆银屏就觉得胸口有些透不过气儿来。
她放下了茶杯,伸手向前摸他的手,却被他甩开了。
“陛下…”陆银屏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您在问我话之前,能不能先听我将几句话?”
拓跋渊见她又是这幅样子,打心底里觉得不痛快——这陆-四除了有求于他的时候会换上这副样子,其他时候都是一副她是天王老子的模样。
她也是个女人,怎么就这么不开窍?
他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陆银屏又去抓他的手,抓了两次都被他闪开。最后不得已只能揪住他的衣角,半是撒娇半是哀求地道:“您之前不也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动靖王殿下?您若是舍不得,放了他便是…或者将他关起来也好,有您的人看着,您还能担心他东山再起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