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瓒同夏老夫人一道回了府,听门房来报说太傅司马晦曾来上门拜访,只是因着主人不在,便又折回了家,走前曾留话说改日登门。
陆瓒心里想的是约摸前几日自家外祖母将司马夫人气着了,这会儿人又来,指不定是又想同三妹说亲事——阖城上下没有一个不知道太傅夫妇最爱做媒,司马夫人没来,太傅只好亲自登门。
只是不巧,今日扑了个空。
“我知道了。”陆瓒扶着夏老夫人走了进去。
然而刚一进门,便见猎心迎了上来,一张脸皱得像包子。
“主子来这样快,想必四小姐现在是无大碍了。”猎心哭丧着脸道,“可是三小姐就遭了罪了啊…”
陆瓒放开了外祖母,上前一步问:“她怎么了?”
“三小姐听说四小姐吐血昏迷过去之后,自己也厥过去了。”猎心用那半干不净的袖子边擦泪边道,“现在还没醒…”
夏老夫人一听,本来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起伏。
“这…这一个两个的,究竟是怎么了!”她拄着手杖向内走,然而陆瓒却更快她一步。
仆婢们引着他们入了陆珍的院子,陆瓒刚一进门,便见陆珍正站在自己床边,看着陆瑷满面愁容。
见哥哥来,陆珍扯起一个苦笑:“哥。”
“怎么又晕倒一个?”陆瓒走上前来看陆瑷,见她气色尚可,只是眼睛有些肿,像是哭过许久的模样。
陆珍摇了摇头:“大夫只说是惊忧过度扰了心神,休息上一时半会儿便好。药也已经去煎了,只是…”
陆瓒见她吞吞吐吐,便问:“只是什么?”
陆珍想了想,这的确有些难以开口——三妹看上了靖王,这让她怎么同哥哥说?哥哥看似不声不响,是个能忍的,可靖王现在已经如同一个死人,如果让他知道妹妹想追着人走,不知道要发多大的火。
“等她醒过来之后再说吧。”陆珍叹了口气道,“小四如何了?”
陆瓒坐去了窗边,摇头道:“还未醒,陛下说明日带她去东海疗养,还要将她耳疾医好。”
陆珍听后也跟着摇头:“小四本就是个寻常人管不得的脾气,其实宫里头的生活并不适合她…也罢,去东海没准儿能养好呢…陛下可说让谁一道去了么?”
“陛下要我留在京中看好赫连遂。”陆瓒又问她,“你想同去?”
陆珍想去,但她又想起天子那副见妹妹睡在自己房中一脸阴沉的表情,打了个激灵道:“还是不了吧…”
由着小四折腾他就好,她跟着掺和什么劲儿?
俩人无语之时,夏老夫人带着人走了进来,见到床上躺着的陆瑷又是一阵儿气急,想拿手杖,却发现早被自己摔成了两截,连个能扶扶手的物件都没有。
“这一个两个怎么都成了这个样子?!”夏老夫人唉声叹气地道,“太傅还登过门,想来有好亲事要同她说…四四本身脾气就不好,怒极攻心却是早晚的事儿,都是她自己折腾,有那小皇帝在,左右倒是伤不了性命…可三丫头怎么也厥过去了?!”
陆瓒抬眸望向外祖母,眉头蹙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