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瑷转身便走出了门。
“陆珍!回来!”
陆珍想要追上去,却听到大哥在后面唤她。
外头是妹妹,里头是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的外祖母。陆珍狠了狠心,还是留下了。
不过,她也没闲着。只是不知道怎么照料如今的外祖母,只能帮着倒水,站在一边儿心里着急。
陆瓒虽然留下了她,可到底还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眼瞧着外祖母一个抽搐后,呼吸也跟着慢慢顺畅,面上的气色也没有刚刚那样灰败,陆珍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这一放,又将陆瑷的事儿给抬了出来。
“哥,你怎么能对她说那样重的话?”陆珍没忍住,还是开了口,“她便是跟那罪人好过一段时间,不也是过去的事儿了?你怎么能说她该死,还要赶她走?”
陆瓒频频看向门外,见猎心还未回来,紧蹙的眉头一直不曾放松过。
“这两日她频繁出门,猎心跟她走了两遭,发现了她在同柏萍她们来往。”陆瓒道,“关键是,那几个旧仆这两日也在端王府外进出,已经引起了殿下的注意…”
陆珍一怔——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
“哪里就这样严重?”陆珍强颜欢笑道,“京中都知道,端王是位和善的人,好的是美食和美人,可从来没听说过他对付过什么人。况且,陛下与他可是一母同胞,既然陛下善待咱们,那他也…”
陆瓒听得直摇头。
“你当那不理事的端王是那样好拿捏的人?再怎么说,他也是在深宫看先帝群臣斗法长大的,心眼儿只能多不能少。我若不将三妹赶出去,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
陆珍心里依然不信,又道:“话虽如此,可你也总得同她说清楚了…你刚刚还说什么,‘该死’?她是个什么性子,如今那孩子被陛下处死,靖王也要死,她现在是个什么处境,难道你就不怕她真的寻死?”
陆瓒低下头又去料理外祖母。
在陆珍以为他已经不想开口说这件事的时候,陆瓒突然道:“心死和人死又有什么两样?你强留下她,待靖王走后你就能保证她好好地嫁人生子?不如随她去,若是死外面,也不用连累了家人。”
“哥,你变了。”陆珍有些生气地咬了咬嘴唇,一脸失望地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样冷血了?”
她瞧着哥哥,人倒还是雪衣未染尘的模样,只是如今越看越觉得又冷又硬,不近人情。
“人总是要成熟的,只是早晚的事。”陆瓒依旧是看着夏老夫人,没有施舍一分眼神给她,“你同她们不一样,珍珍,你是最听话的那个,不要让我失望。”
陆珍觉得他做法太极端,心里又担心陆瑷,便没再同他说话,转身离开了房内。
恰好此时猎心带了两名大夫急匆匆地奔来,见她往外走,有些欲言又止。
陆珍看到猎心,深吸一口气道:“先去看看外祖母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