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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
东海郡太平,京中却算不得太平。
陆瓒一早便打算出门,房里的东西还未收好,却听陆珍使了猎心前来襄助。
“老夫人前些日子不是说要给二小姐和姑爷房中添个侍妾?其实这事儿,原本奴不想来。”猎心难为情地道,“哪有未成家的兄长插手嫁出去的妹妹宅中事务的?二小姐的心也忒大了些…”
陆瓒微微蹙眉,又道:“你先去,我稍后就来。”
猎心见他依然将门关得紧紧,总觉得他最近神神秘秘一个人不知道在房中鼓捣些什么。
本想着大公子应是在里头藏了个女子才对,可转念一想,同大公子常来往的女子似乎只有那位大司空家的大小姐才是。
不过,这位大小姐明日便要启程去辽东,想来大公子依然是有其它秘密才对。
他悄悄地将门推开了一道缝,想要偷偷看一下——就看一下…
门被打开了一条缝,缝隙中映出了素白衫子,上面用银线绘了忍冬波纹,再往上——是大公子淡漠的脸。
“想作死直接说,何必偷偷摸摸。”陆瓒面无表情地道。
猎心被他盯得心头一阵发寒,随即脑筋一转,谄媚地笑道:“奴是有一件事儿想要禀报给主子…”
陆瓒打开房门,用身形挡住了猎心拼命向屋内瞧的目光,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什么事?”陆瓒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是从来没有过的疏离。
猎心知道自己这次可能踢到了铁板,只能老实道:“宇文大小姐明儿就要同大司空大人一道启程回辽东,您…”
“那又怎样?”陆瓒将眼神移向前方,边走边道,“你就是来说这个的?”
猎心觉得他们的猜测可能有些不对——可瞧着宇文大小姐并不像是讨厌大公子的样子,且大公子之前谈起宇文大小姐时亦是一副温柔神色…难不成这年头贵人们的真情比路边野草贱,个个都不当一回事儿了?
猎心是奴,陆瓒是主,对猎心而言,主子的事儿他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敢妄加猜测。
他只好又道:“贺兰大人也决定跟着宇文大小姐一道回辽东…”
“哪个贺兰大人?”陆瓒脚下一顿,却并未驻足。
猎心心里总算觉得大公子有些人情味儿了——最起码还知道问一句贺兰是谁。
“还有哪个贺兰大人?自然是同自家差点儿翻脸的贺兰中郎将的独子——贺兰问情。”猎心赶紧道。
陆瓒的脑中浮现出一张俊颜——只是眉毛淡极,几乎没有。
“是他。”他道,“他跟着他们做什么?”
猎心又道:“贺兰问情是大司空的学生,此次同父亲有了龃龉,自然在家中待不下去,这才想着同大司空一道去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