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五,元京。
韩楚璧依旧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出去搜寻大司空宇文馥等人的下落。
“你虽是去寻人,可自己也要小心些。”陆珍嘱咐道,“说不上来为什么,我最近心跳得有些厉害…想来是要发生什么事儿一样。”
韩楚璧系好护腕的手一顿,随后捏着陆珍的后脑勺将她抱进怀里。
“有我呢,别怕…”他道,“赫连遂那边我让人盯紧了,出不了茬子,阿擎也跟那些人不一样…珍珍,等陛下回来了,我就去同他说,咱们回凉州吧。”
最近韩楚璧总是动不动就提起回凉州的事儿,陆珍听多了,渐渐觉得奇怪。
“你最近怎么老说回去的事儿?”她仰起脸来问他,“当初来时你不是挺高兴,还说以后要把公婆一道接回来…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又有什么事儿?”
韩楚璧没说话,只是用手撩开她额边碎发,下嘴嘬了一口。
不等陆珍伸手拧他,便用鼻尖抵着她的额头道:“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呢?我想明白了,以后再回凉州,不让你去巡防了…你本就是个姑娘,却总是帮着咱家做事,身子哪能受得了?等带你回去了,咱们换个大点儿的院子,也像老太太似的买他百八十个的婢女,都供你一个人使唤。”
陆珍内心大为感动,嘴上却还强硬道:“买那么多做什么?人多事多,还是咱们一家人在一处好…你要觉得京里不好,咱们就回去。”
韩楚璧抱紧了她,点了点头道:“嗯…回去。”
有情人在一处时,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家仆已经在外间提醒时辰不早,韩楚璧也没有办法,将陆珍的脑袋往自己胸口上摁了摁,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猎心嗑着瓜子看着大门前的数十名虎贲军,羡慕地问:“诸位大哥可真是威风…您们是哪儿的人啊?”
先头的禁卫都是鲜卑人,奉的是靖王,自有一股蛮横而粗鲁的傲气。虎贲虽也是鲜卑人,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却没有靖王手下那般眼高于顶的傲气,多是眼神坚定的将士,京中居民倒对他们有几分好感。
那领头的虎贲卫倒是不多话,或者说汉话听不懂,只是咧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猎心嘴角微微抽了那么一下,随后咽了咽唾沫,尴尬地自言自语:“您还是别笑了,怪吓人的。”
待韩楚璧走出大门,猎心这才迎了上去。
“这么早您又要走?”猎心指着远处的大街道,“大公子刚走,您现在去指不定能追上他…”
韩楚璧奇怪地看了猎心一眼,戳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姑爷是为陛下办事去了,你以为我天天在外头转悠?”
猎心捂着头想了想——倒也是,毕竟这两日主子神出鬼没,而姑爷可是正儿八经地天天出去寻人的。
接过了虎贲牵着的马,韩楚璧翻身而上。
正准备走时,他又折了回来,晃着马鞭问猎心:“大公子去哪儿了知道吗?”
猎心摇头:“今儿一大早就有人送了帖子来,也没说是谁。最近大公子的脾气怪,我们做奴的也没敢问…”
韩楚璧若有所思地调回了马头,正要离开时,又听猎心开了口。
“想来是有什么人邀请大公子了吧?或许是崔二公子他们也不一定?”猎心琢磨着道,“大公子平日里倒也不曾同人来往,那帖子上用金线封着,还有异香,想来是个极讲究的又有品级的人物…”
韩楚璧没放在心上,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罢带虎贲打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