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不动声色地理她远了些。
“四四。”他唤陆银屏,“你出来一下,我有要事要问你。”
自打来了这儿之后,慕容擎便对外宣称是她兄长,连带着称呼也换成了“四四”。
突然间变得这般亲近,陆银屏总感觉怪怪的。每次他喊自己时,都要起上一身的鸡皮疙瘩才作罢。
俩人一起走到院子里,恰巧苏婆与熙娘从外面回来,迎着暮色看到二人,行了个礼后便回了屋。
院子里还有两名虎贲小将正在井边打水,见他们出来,极有眼色地将水桶抗去厨房,再没出来。
陆银屏将石头上晒着的蒜头往旁边一扒拉,一屁|股坐在上面。
慕容擎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知道还是为前几天自己将她打晕带来这儿的事情生气。
可他没觉得自己错在哪儿,命令是命令,他按天子命令行事罢了,要怨也该怨陛下,怨不到自己头上才是。
只是…
慕容擎看着她道:“陛下应不日便会派人来接。”
陆银屏感觉他很奇怪。
七日之约不是就要到了吗,还用得着他提醒?
然而未斟酌多久,直接将一个问题问出口。
“你知不知道鹿苑披云楼内的那座金刚像?”
陆银屏垂着的头抬起来。
披云楼内的确有一座忿怒金刚像,不仅如此,金刚像之下还被困着上一任天子。
这件事除了她和先帝之外就应只有外祖母知晓,可慕容擎是如何知道的?
她狐疑地看着慕容擎——慕容擎的为人如今她已经十分清楚,倒不是说警惕他,只是有关于先帝一事兹事体大,她不能盲目地信任任何人,不然极有可能会对当今天子的位置造成不必要的威胁。
但那日她从披云楼出来时见过慕容擎,瞒着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了。
“披云楼内的确有一座忿怒金刚像。”她点头道,“陛下好佛法,我也曾去拜过…怎么?那尊像有什么问题吗?”
俗话说得好,当不知道如何回答问题时,将问题抛给别人就好。
然而慕容擎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佛像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不过,我在你之后曾去过披云楼。”慕容擎道,“有个人守着那尊佛像,听声音像是中年女子,不过她被毁了容,还险些将我认作她主人…你有没有见过她?”
毁了容的中年女子?
“我并没有见过她。”陆银屏没有多想便坚定地摇头,“我认识的人当中,也不曾有过被毁了容的。”
慕容擎嗯了一声,抬脚便要离开。
陆银屏气得要命——这个人总是这样,话少也便罢了,可他老将自己的好奇心高高地吊起来后抽身离开,让人抓心挠肺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