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暖回转身,跪在地上一字一顿:“民女不敢,民女只想跟着仵作去验尸,我倒要看看赵长林是怎么死的,再就是民女的药是治病的,不是杀人的毒药,为了证得清白可以请万和堂郎中,或者任何善医术的人作证,来检验药效。”
梁世儒心里松了口气,苏芸暖这笃定的样子足以证明百草堂的事情另有蹊跷,略沉吟片刻,问:“可带来赵长林的尸首了?”
衙役回话:“回大人,尸首送往义庄了。”
梁世儒说道:“准许苏氏跟仵作验尸。”
“大人,她会医术,民妇不会,要是她做手脚怎么办?”金氏不让了。
苏芸暖看了看金氏:“一起去啊,你站在旁边看着,我也不伸手,敢去吗?”
金氏色厉内荏的指着苏芸暖:“你就是个祸害!是你害死我夫君的!你还蛊惑他,蛊惑他……”
见金氏不说了,苏芸暖挑眉:“我蛊惑他什么了?在大堂之上无不可言说之事,当着大人的面尽可说出来啊。”
金氏见说不过苏芸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在大堂上拿出来撒泼打滚的样儿来,梁世儒眼神阴沉,两边衙役立刻齐齐点着杀威棒,异口同声:“威——武——。”
这阵仗让金氏不敢再说话。
仵作验尸,苏芸暖和金氏一起去,梁世儒也带着人往义庄去。
走出大堂,苏芸暖看到了祈煊,心就一沉。
不用说也知道是潘家兄妹求到祈煊头上了,这种人命官司的事情,祈煊又能如何?别说祈煊了,王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啊。
祈煊也看到了苏芸暖,发现她并无任何狼狈的模样。
远远地跟在后面,看到一行人往义庄去。
义庄里,苏芸暖看到了赵长林的尸首,穿着的衣服没变,还是那晚的穿戴,露出的手和脸呈青色,眼睛是闭上的,脖子上的痕迹清晰可见。
仵作就位,梁世儒也坐在不远处。
苏芸暖出声:“仵作师傅,尸体是俯卧存放的吗?”
仵作看了眼苏芸暖:“你想说什么?”
“尸体死亡时间从尸斑上大概可以推断吧?麻烦师傅看一看死者的脸上、胸部、腹部和四肢前面是否已经有了大面积尸斑,眼睛里是淤血状。”苏芸暖福了福身:“拜托您了。”
仵作深深的看了眼苏芸暖,一个小农女就算是会医术,竟还懂得验尸?
不过,单从实体露在外面的部分,不得不承认还真被她说对了。
仵作验尸的时候,苏芸暖意味深长的看着金氏,金氏气哼哼的避开苏芸暖的目光,苏芸暖嘴角一抹冷笑。
“大人,死者死亡时间在三日以上,尸斑如……”,看了眼苏芸暖:“如苏氏所说,在前半身密集,并且到了浸润期,致命伤在颈部,草绳勒伤。”
苏芸暖一转身给梁世儒跪下了:“大人,民女的药是四日前一晚给的死者,就算死者当晚服用,要吃完也需要三日时间,金氏说药都吃完后没有效果,死者才上吊的,死亡时间对不上。”
梁世儒看了眼金氏,对苏芸暖说:“继续说。”
“民女在三日前见到过金氏,她到民女的门前讨药,她当时面色发青,身体不自主摆动,虽没诊脉,但望之,是疟疾病症,我……”。
金氏大吼一声,打断了苏芸暖的话,急急地说:“你胡说!贱蹄子!你凭什么说我得病了?你看一眼就知道谁有病?你把自己当神仙了吗?”
苏芸暖冷冷一笑,走向了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