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此话,王伯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抬起头紧盯着谷丘月的脸。
好半天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您是来诈我的?”
谷丘月摇头,“当然不是,我今天能来就说明已经有了证据,不过是怀疑罢了,您老老实实跟我说实话,谁指使的。”
王伯沉默片刻,忽然笑出了声,眼底满是怨恨,“看来你这个少夫人当的,还不算一点本事都没有。”
他一直都觉得谷丘月就是个黄毛丫头,他在这酒楼里呆了这么多年,对一切的掌握都要比谷丘月更深。
“我不是已经把所有东西都销毁了吗?”
怎么可能发现?
说完,王伯又忍不住自顾自地说道,“是找王贵那个死废物吗?所以你当初放所有人离开,就是为了让人露出马脚?”
谷丘月没回答这些反倒扭过脸,“这天底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就一定会有痕迹,怎么可能完全消除?”
这根本不可能。
就算是完美犯罪,也一定会留有蛛丝马迹的。
谷丘月当年在现代最爱看的就是宫斗剧和刑侦剧。
“我不想为难您,您告诉我实话,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这下轮到王伯沉默了,他突然抬头,看了前面正在忙活的女人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不会说的,那些证据我都已经消的干干净净,光凭我给他银子说明不了什么,就算有问题也是他的问题。”
他当初早就已经孤注一掷,将一切后路都准备好了。
哪怕这一天来了,他也依旧可以留有余地。
瞧见人走了,谷丘月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王伯,宋家这些年待你不薄,你又何苦呢?”
何苦为了这点事情赔上自己呢?
突然前面快走的老人脚步一顿。
谷丘月又自顾自地说道,“您自认为已经将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可我还是在厨房发现了烂菜叶子,您要是觉得这些天过去,这东西已经做不了什么证,那我便也跟您说实话…”
王伯停了下来,背对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谷丘月认真道,“早在我发现这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去找了县令大人,而且还去找了当初中毒的人,大夫说,确实有可能是白菜汤的问题,如今再加上王贵的口供,您早就已经逃不掉了。”
无论向哪边走都是死路。
瞧见这位老人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谷丘月闭了闭眼睛放出最后一句。
“如果您能告诉我幕后指使,我会向县令大人求情的。”
蹲大牢肯定是在所难免的了,但至少日子能好过些,而且也能少判一些。
王伯身子哆嗦着,原本脸上的平静早已消失不见,他猛地转身。
“你…你早就有了证据,却一直憋现在,就是为了问幕后主使?”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忍不了这么久。
况且,他还清楚谷丘月和李叔的感情。
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话说到现在,王伯早就已经没了挣扎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气,抬头。
“要我说也可以,作证也可以,但我只有一个条件。”
“您说。”
王伯留恋不舍的目光落在前头忙活的女人身上,她正来回给客人量尺寸,脸上一直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