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六岁的梅小枫身上湿漉漉一片,手里还提着个破陶瓶,陶瓶中装着几条小鱼。
“我想抓鱼给父亲熬鱼汤。”梅小枫低着头,瘦黑的小脸面上带着怕,弱声的解释,“是殷哥哥救了我。”
“谢谢殷四哥。”梅小芒赶快道谢。
梅守礼也走去,连连道谢,“四郎,谢谢你呀,多亏你救下了小枫。”
殷四郎漆黑的眼睛扫过方氏跟邓巧翠,放开梅小枫的小手,看向梅守礼,“正好路过。这是怎么了?”
梅守礼伸出手牵过梅小枫,低下脑袋。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是老婆跟着野汉子跑了还是母亲强逼他卖屋子卖闺女,这全都叫他抬不起头。
梅小芒却不管这一些,快言说,“殷四哥,你来的刚好,我祖母要逼我父亲将我卖到妓院,我大娘打算用15两银钱买我家屋子,你来评理,这事究竟该怎样办。”
殷四郎注目着梅小芒,沉静的眼睛有异色闪过,浓眉微微蹙起,说,“依照《大楚律》,贩卖人口的人,处以彘刑,即,先毁掉眼口鼻耳,再敲断手臂跟大腿。”
正要张口反驳梅小芒的方氏跟邓巧翠一下子呆住。
殷四郎继续说,“《大楚律》又规定,以胁迫手段抢夺人家财的,处以棍刑,并罚其服劳役四到六年。”
方氏跟邓巧翠身体齐齐的抖了下。
殷四郎又看向梅小芒,口中说,“你要是想告她们,我这就回去找爷,叫他找人把这两人送往衙门。”
“告!”梅小芒坚定点头。
方氏立刻尖叫起,声音尖锐,“殷家四郎,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我都是为了守礼好,拿不出税钱他便要去服苦役,怎到了这贱妮子口中,我跟巧翠反而成罪人?”
“我父亲受不起你这般的好心,税钱的事你们不必操心。”梅小芒道。
“不用我操心?就凭你跟守礼,能拿出足够的税钱?”邓巧翠扯着嗓门反问。
“我家怎么挣钱,为啥要跟你说?”梅小芒眯了下眼睛,又看向殷四郎,“殷四哥,请你将里长请来,我一定要告,她们想将我卖到妓院,我拼了命也要告她们!”
殷四郎把她俏丽小脸上的决绝看在眼睛里,应了声,“好。”
他说着冲着院门走去。
邓巧翠见此,立刻慌了,忙抬手扯方氏的衣袖。
方氏一张老脸阴阳不定,站起身,拍了下身上的尘,开口,“殷家四郎,你等等,这回就拉倒吧。”
她说着,瞠了梅守礼眼,“守礼,这话放这里了,着实拿不出税钱,就回老宅,10两准备好了,你随时拿。”
“不过,就像这座青瓦房一样,不属于你的东西,你最好还是别拿,免的再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