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多谢殷爷好意。”梅小芒忙出口,这俩人出手,她还嫌她们脏了她家的院呢。
“那也不可以就这样便宜了她们俩。”殷黑山蹙眉。
“拉倒拉倒,她们是长辈。”梅小芒摇头。
殷黑山撇了她眼,“你当真不追究了?”
“不追究了,我跟我父亲可都是有孝心的人。”
殷黑山长叹,看向了站门边一直没有吭声的梅正国,“清跟,你这当家的,再不强悍起来,你这一家可就歪了。”
梅正国听言羞愧,“是。”
殷黑山摇了下头,抬手挥了下,示意人群散去,“散了,热闹没有了,只是你们心中也都有杆秤,是吧?”
“是。”梁玉英忙点头。
李春花也点头,殷黑山这意思她们都明白。
“散了。”殷黑山满意挥手。
因此人群各回各家。
殷四郎又将车牵回梅小芒家,把黑驴栓回棚子中,把小推车靠着墙面放好,然后他走出。
“爷,咱回去吧。”
“等等,我还请殷爷跟殷四郎做个见证。”梅小芒忙开口,只是说这话时她却是不看殷四郎,方才梁玉英复述事经过时将梅蒜儿骂她的话也说了。
又将无辜的殷四郎扯进,这叫她对殷四郎的窘迫又深厚了一层,乃至此刻完全不好意思看他。
殷四郎却是大大方方的看着她,问,“啥见证?”
“从今向后,我家每月只出60厘钱孝顺爷奶,供小叔念书的那60文,我家不再出了。方才殷爷说的对,在人证物证的状况下小叔还可以颠倒是非黑白,我着实是没法相信以后小叔当上官会罩着我们一家人。”
“小叔仗着读了几本书拿我们一家人当傻瓜,以前想着都是一家子,总有守的云开见月明时,可今天小叔的举措,着实是太寒我们一家的心。”
“这60厘钱,我不想出。至于之前出的那一些,也勾销,我不指着小叔还了,只求小叔就此放过我们这一家人。”
“殷爷,当时分家立这项规定时你在场,今天你也在场,我这做法,你可答应?”
今天这事,完全是梅守谨搞出来的,这小仇,她必需当场就报。
梅小芒此话一出,在场的梅家人都呆住了。
下一秒,本来缩头缩脑尽量减少存在感的方氏立刻嚷嚷起,“不行!决对不行!”
梅小芒小脸蛋上露出一个浅笑,“我的铜钱,我作主。说不给,便不给。”
看方氏又一种想冲过来打她的凶狠样子,她小脸蛋上的笑意加深,“奶,难不成你还想抢?殷爷跟殷四哥还没有走呢。”
想起方才被绑的骇惧,方氏往梅守谨背后缩了下,只露出一个头发乱似鸡棚的脑袋,强悍说,“这条件可是当年说好的,你不能更改!”
“我今日便更改了,怎样着吧。”梅小芒说着,目光扫向了梅守谨,上下端详眼,轻呵,“小叔,少了我家给的60文,难不成你就考不上秀才了?”
梅守谨青白交错的脸已然恢复了正常,听言说,“既然这是当年立的条件,那自然是不能随便更改。是吧,殷叔?”说最终,他看向了殷黑山。
殷黑山抬手捋了下胡须,绷着脸说,“这是你们的家事,当年的约定是口脑袋上的,我只是个见证人,如今小芒丫头不愿给,我还可以强迫着她必需给不成?”
“殷爷说的是。”梅小芒笑嘻嘻的点头。
梅守谨恢复正常的脸又难看起,一张脸蹙着,再无平常中的平和。
梅正国站一边,听言抬手搓了把脸,开口说,“不给就不给吧。”
“老汉子,那可是60文!”方氏忍不住叫出口。
“少了这60文,小五子就考不上秀才了?”梅正国口吻严厉起。
“爷说的对,60文,说多也不多,把小叔身上这个缎布长衫换为粗布的,这60文就省出来了。”梅小芒依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