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让你左右为难了。”想起傍晚他眼圈通红的样子,她脸上的笑又止住了。
“不是你的错。”殷四郎缄默。
事是他家人挑起,难道叫梅小芒继续忍么?
难道看着他娘将梅念弟梅来弟送到公堂之上么?
梅小芒那时的做法确实粗爆,但他找不到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
要是用其它办法,他娘肯定会胡搅蛮缠,把事拖入无可解决的困境中。
还有侯淑芳。
一个妯娌,居然这般出手对付梅小芒。
他娘是梅小芒的婆母,问梅小芒要东西还算名正言顺,可侯淑芳一个妯娌想这般占便宜,过分了。
梅小芒给侯淑芳机会的,之前把侯淑芳堵到逸仙居灶房,侯淑芳非可不知错反倒指责梅小芒无情无义。
梅小芒忍了。
后来侯淑芳仗着有身孕在村庄中卖红焖肉米糖,梅小芒懒的搭理她,也忍。
这两次容忍给了侯淑芳的寸进尺的理由,因此侯淑芳回来后主动算计起梅小芒了。
梅小芒有她恼火的理由。
她发起火全怼回。
说梅小芒下手重么?
表面上看起来确实非常重,但这能怨梅小芒么?
分明梅小芒已然忍了的,是侯淑芳自个又蹦跶到梅小芒跟前。
因此说,梅小芒不过分。
她的魂,来自另一个世界呀。
“我家人……是该受教育,他们觉悟不够。”他又说。
“那我有机会跟爷说下,叫他用心地给他们掰扯一下这道理。钱跟脸,都是自个挣的。”梅小芒说,“只需他们改一下这想法,咱家好快就可以红红火火了。”
咱家。
这二字入耳,殷四郎一笑。
心结说开,二人当中的氛围不好像之前那样古怪。
梅小芒又拿出了些吃的,然后靠着殷四郎的肩头,俩人边吃边轻声的交谈。
今日的事,二人谁也都没再提,过去了,已然过去了。
殷家人该不会再来找他们。
他们可以径直跳过这段,依照傍晚时的情形走。
“径直回村庄吧,明日一早再拉着一些东西去庄子那里。”
“好。”殷四郎应声。
回到村庄已然是半夜,俩人随意洗刷一下就径直睡了。
他们啥都没做,只是单纯入睡。
侧躺,互抱。
这姿势实际上并不舒服,可二人都想多靠近对方点,近点,再近点。
睡俩时辰天儿便已然大亮,俩人也没有做早餐,从空间中随就拿了点吃的出,吃完后就往驴车上搬东西,然后去了庄子那里。
二人在村头碰到赶着驴车的梅守礼。
殷黑山昨天晚上教训完殷元康之后赶着驴车将梅念弟梅来弟二人送到庄子那里,二人将那时的情形说了下,梅守礼跟沈芙蓉瞬时急的不行,怎可以这般呢!
只是急归急却毫没办法,他们俩只可以等。
着急的等一夜,今日吃过早餐,梅守礼便仓促的赶回大关庄了。
“没事儿,我两个好着呢。”梅小芒开口说。
“你们俩真的去黄家宅村将人家家给砸了?”梅守礼又问。
“自然要砸,否则大晚间的我两个跑那样远干什么。”梅小芒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
梅守礼听言,呆了呆,随即拍了下大腿,“四郎现在已然是秀才郎了,怎可以做这样粗野的事呢!再者,都是亲戚,这……”
“可以了可以了。”梅小芒不耐烦的打断他,“准许侯淑芳出手陷害念弟来弟,不准许我去砸她家呀?这是哪门子的强盗逻辑!”
“怎样着,你要眼巴巴地看着念弟来弟去坐牢去捱板儿呀?”
“她们两个没有偷,这是可以解释的嘛。”
“怎样解释?就四郎他娘叉腰戳鼻子骂的劲,你去解释?”梅小芒翻白眼儿,“成了,这事你跟娘不用管,既回村了,四郎,你帮父亲抬东西去。”
殷四郎应了声,将手里的缰绳递给梅小芒,然后他上了梅守礼的驴车,“爹爹,走吧。”
梅守礼“……”
他看着满面不耐烦的梅小芒,叹气,“那你去那里吧,你母亲做好了饭,给你跟四郎留着呢。”
“知道了。”梅小芒丢下这仨字,拉了下手里的缰绳,驴车冲着庄子那里跑去。
梅守礼忍不住又叹气,“四郎呀,小芒她自打扛起这家,脾气便有一些霸道,还任性,你可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蛮好的。”殷四郎一笑,“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
“话是这样,可每回发起性子来也太凶了点,你多劝劝她。”
男人,总爱温柔一点的,梅小芒再这般下去,他真怕殷四郎会厌弃。
“好。”殷四郎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