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殷元康呆了下。
看殷四郎冷下来的脸,他心中有一点的不自在,“谁将你当挣钱工具?你是进士老爷,是殷家的脸!”
“我跟你母亲计较这一些,为的不只是我两个,为的还有你!”
“你说说,跟她成婚后,你得到啥?她家那样多地,这回交秋粮税要交那样多粟米,但她宁肯交粟米也不乐意将地产放到你名下避税,你说说,她是不是没有将你当自个人?”
“那一些地都是梅家的,她当时嫁进来时,只带了些钱跟几身衣裳,地一亩都没有带。我殷四郎还不至于窥觊梅家的家产。”
殷四郎依然冷着脸。
“我只记的当时咱们家落魄,她为报恩下嫁的事儿,至于其它,我不想计较太多。庄子那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酒宴的事也不用办了,左右过去这样久了。”
这话讲完,殷四郎回身就走。
“小兔崽子,你站住!”殷元康见此,变了脸,忙拦住他。
“还有啥事?”殷四郎面无神情的问。
“你这臭小子!手臂总是向外拐,白养活你这样大!”殷元康气的想抬起手,可想到殷四郎的轻功,这手终归没有抬起来。
他今日来找殷四郎可是有正事儿。
而殷四郎见自个亲父亲拦下自个说的还是这一些没有用的废话,身体一绕,上了大车。
殷元康见此,也顾不上再说废话了,当即拉住他的一条胳膊,开口说,“你先不要走,我有话跟你说。”
殷四郎面无神情地看着他。
殷元康权当是没有看见这种死人脸,开口说,“你如今是进士,家里那14亩田不用交税,可咱们家的亲戚依然的交税,因此他们想将他们的地产放到你的名下避税。”
交税,对农人是沉重负担,每一年的收成就那样点,可还要上交朝堂一部分,每想起,当真是全身上下哪儿都疼。
可进士名下的地产不用交税,因此为避税,好多人都采用这样的办法,将自家的地产放到进士名下。
殷家本身没亲戚,可嫁进来的女人个个都有母家,这帮人家是殷家正正经经的亲戚,现在殷四郎考上了进士,这帮人便找过,想将自家的地产放到殷四郎名下,这样一来,每一年都可以省下许多食粮。
殷四郎听言,面无神情的说,“他们不怕我将他们的地产给侵吞了?”
“你是啥人,会将这点子地产看在眼中?他们都非常信任你。”殷元康道。
“那我要负他们的信任,这事我不答应,爹爹,你跟他说们,该交税就交税,别整日想一些歪门邪道。”殷四郎说着,甩了下手里的马鞭,预备离开。
殷元康听言,登时又有一些恼火,他拽着殷四郎的衣袖不放,“兔崽子!你为啥不答应?还有啥叫歪门邪道?好多人都这般做好不好!”
“因为我想着自个儿买些地,我的名下放不下那样地。”
四家亲戚,只有侯家人口最简单,可就算简单,那也是30亩地,其它3家每户都是100亩以上,准许这帮人将地产放到他的名下,以后他还怎样买地?
他跟梅小芒早便商议好了,等闲下来后,将庄子附近的地买下,明年多种点玩意儿。
再者,这帮人要是姓殷,那还勉强说地过去。
但这帮人压根不姓殷,还不是个村的,如今全将地产放到他名下,这成啥模样!
殷元康听了殷四郎这话,问,“你预备啥时候买地?”
“忙完这些时间。”
“那你先将地产转过去,先将这回的秋粮税给避过再说。”殷元康命令道。
所谓一人的道鸡犬升天,可殷四郎考上了进士之后殷家居然没得到任何好处!
任何好处都没得到!
反而是殷四郎自个天天和个老农一样的忙些杂活。
这不成,殷家必需的沾染点实际好处!
殷四郎见殷元康不撒手,非常干脆的冲着队伍前边的殷黑山叫了声,“爷,你过来劝劝我爹爹,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这话说着,殷四郎略微使劲,挣脱开殷元康的手,一甩鞭,冲着庄子方向奔去。
因为方氏蹲大狱,他心情本来非常不错的。
因此他还想着回殷家一趟,好好商量一下办酒宴的事儿。
如今被殷元康这样一说,他半分办酒宴的心思都没了。
这帮人整日想的都是怎样从他身上得到好处,他只是个进士,一个小进士,除可以免税跟有了做官的资格以外,他与其它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自个整日也是一身的杂务,哪里有好处供那一些人捞取。
他父亲他娘总觉的他手臂肘向外拐,便这帮人的表现,他可以不向外拐么?
再者,梅小芒也不是外人,梅小芒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
越想越郁闷,殷四郎驾着大车回了庄子。
梅小芒正拿着笤帚扫地,见他回来这样早,有一些诧异,“这样快?”
“不欢而散。”殷四郎回道,他走到梅小芒身旁,接过了她手里的笤帚。
他边扫地边将殷元康的话复述了遍,最后说,“要不我明日便去问问吧。”
他本来跟梅小芒商议的是将这160亩附近的地尽可能多的买下来,本来想的是等农闲时再买,如今殷元康这样一说,他觉的还是越快越好。
“还有,酒宴别办了。”
届时那一帮亲戚来,想想他们说的话,他当真是半分兴致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