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会叫爷活着,可活成啥样那可就不知了。”梅小芒道。
“你意思是?”
梅小芒听言,忍不住叹气,“方才父亲说了,想将爷给接来,请俩人专门照料他。”
梅守礼是个愚孝的人,对方氏都可以各种妥协退让窝囊,更况且是梅正国。
这会方氏已然被关进了大狱,梅蒜儿是女孩家,不好贴心侍候,梅守谨肯定会请人。
因此梅守礼想将梅正国放到跟前照顾。
殷四郎听言,抿了下唇说,“等交完秋粮税再说。”
现在沈芙蓉依然处于昏天暗地的状态,梅念弟梅来弟轮流照顾着她。
李风娘自家里也是一摊儿事儿,已然回去了。
这种状况下,再来一个梅正国,有一些忙不来。
再缓几天吧。
秋收结束,冬麦基本上也种完,该交秋粮税了。
梅小芒家500亩地,交的税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殷家因为他是进士的原因,可以免税。
“好吧。”梅小芒想了下实际状况,点头答应。
她家因为地多,冬小芒还没种完,这一些天梅守礼每日都要跟着下地,等忙过了这些时间,再说梅正国的事儿。
交秋粮税,交的主要就是粟米。
梅小芒家的500亩地,除了庄子这里的160亩,剩余的基本上种的都是粟米。
庄子这里受过仙泉水浇灌的40亩留着自个儿吃,其它地方种的除了交税以外,其余的全部卖掉。
她家的仓房里现在还存放着差不多10万斤地瓜,粟米没有地方放。
交秋粮税跟交耕税一样,官差们赶着驴车亦或大车,捱个村庄的收缴。
现在家里是一辆驴车,两辆驴车,一辆大车,之前被梅正国牵去的驴车已然牵回来了。
这一天,梅小芒跟殷四郎一大早便起来,往四辆车上装粟米。
装满粟米,梅小芒殷四郎梅守礼梅念弟四人各赶着一辆车子,往大关庄的打谷场驶去。
他们离的远,到打谷场时打谷场已然挤满了人,交税的队伍排出去非常远。
只是如今梅小芒不是平民了,她是进士娘子,她可以有些特权:插队。
插队将自家的税交了后,他们几人要回,殷元康窜出,以前是殷四郎帮着殷黑山忙收税的事儿,如今殷四郎身份不同,这活落到他身上。
不,准确而言,他是主动揽在身上的。
他一大早蹲在这儿,便是为等殷四郎。
“去吧,我们先回。”梅小芒开口。
辩论赢了,殷四郎没事儿,这事确实该向殷家人说声。
殷四郎略一犹疑,随即点头,“那你们先回去。”
他考上进士之后还没有办酒宴庆祝呢,再说方氏被判刑后不可以再蹦跶,这算是喜事一个,要庆祝庆祝。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不等殷元康开口,就先将朝堂辩论赢了跟举办酒宴两件事说了下,殷元康听了,重重的哼了声,“知道了。”
而后立刻又说,“我说你小子,你真将自个当作梅家的小工呀?还是不拿工薪的那种。”
殷元康这话出口,殷四郎瞥了他眼,有一些无奈的说,“啥小工?我是小芒的夫君,我帮着她做些活儿天经地义。”
“你将她当娘子,她可没有将你当自个人!”殷元康伸手指重重的戳了戳殷四郎的肩头,一字一句的交待说,“你看看她,宁肯交这多的赋税也不乐意将那一些地产转移到你的名下。”
“你说说,你跟她成婚得到啥?”
“地产没,小孩没,你自个儿堂堂进士老爷却搭进去每日给她做农活当免费小工!”
殷元康戳人的气力蛮大,殷四郎被他戳的身体忍不住向后退了退。
殷四郎面无神情说,“爹爹,难不成你那1600钱是大风刮来的?”
提到这,殷元康瞬时更气了,“1600两能卖下你么?你跟她说,这1600钱我不要了,叫她跟你和离!”
殷元康跟年氏当时之所以逼着殷四郎娶梅小芒,为的便是梅小芒那丰厚的家底。
可成婚之后啥都没有捞着就分了家,最终只的了1600两银。
这点钱跟梅小芒的家产比较起来不算啥,因此说,殷元康跟年氏觉的亏。
等殷四郎住到庄子那里梅小芒跟殷家人决裂时,殷元康跟年氏更觉的亏了。
梅小芒嫁过来后他们夫妇两个没有享过她一天清福不说,如今还叫她用1600两银将自个最出息的儿子拐跑了。
亏大了!
不成,万万没这般做生意的理!
殷四郎听着自个儿亲父亲这不着调的话语,无奈说,“爹爹,成婚又不是做生意,哪里有你这般算账的?”
“这桩成婚在我看起来就是做生意。”殷元康强横说,“如今亏本了,这生意我不预备做了!”
“这时可就由不得父亲来作主了。”殷四郎听言,语调轻轻冷下,“我的婚姻大事儿,在你跟娘的心中,便只是一桩生意?我殷四郎便是你们夫妇挣钱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