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份愉悦等回到农庄时便没了。
梅蒜儿来了。
梅守谨在京师的大牢里蹲着,方氏在县里的大狱里待着,梅正国在农庄晕迷不醒,她无处可去,就回了大关庄梅家老家宅。
本来梅家人好多,每到过年时总是吵吵嚷嚷,如今整个院只剩了她一人了。
幸亏家里还有一点食粮,之前梅守谨给她的钱也有些,她不至于捱饿。
就是就算这样,她也受了许多罪,以前她没有下过地,做的都是轻便的家务活,如今只剩了她一人,不管是担水还是拣柴,不管是磨面还是打扫院,都是她一人做。
自个孤孤单单地过了春节,如今开春,天儿渐暖,她过来找梅守礼,想叫梅守礼雇仆人将地中的活儿给做了。
梅正国跟梅守谨二人的地加一块有60亩,她可忙不过来。
并且她以前也没有做过农活,面对着60亩田,眼一片黑,什么全都不知道。
梅守礼接到梅蒜儿的求助,搓着大手非常为难。
要是没梅小芒因为20两银冷脸的事儿,他肯定一口答应下。
“这……等小芒回来,我的问问小芒。”他只可以这般回复。
“可我一人真的忙不来,麦子已然种上了,难道要荒着么?”
“自然不能荒着,等小芒回来,等她回来讲这事儿。”梅守礼的回答只可以是这。
梅蒜儿见此,忍不住红了眼,泪水扑簌簌的向下掉,“三哥,我以前不懂事儿,跟着娘办了许多错事儿,你不要生我气可不可以?”
“呀?”梅守礼有一些发呆地看着哭鼻子的梅蒜儿,犹疑片刻,“都过去了。”
换做是前,他这会肯定会说不生气。
方氏跟梅守谨都在牢中,梅正国成植物人,便剩了梅蒜儿一人独自住在村庄中。
说实话,他是真不生气。
可梅小芒生气呀。
梅小芒可是个记仇的人,这会若他说了不生气,等会梅小芒回来,定要生气。
相比较梅蒜儿,自然是梅小芒更重要了。
“三哥,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爹妈如今成了这样子,大哥四哥都靠不住,我只可以靠着三哥你了,三哥,我以前年龄小不懂事儿,你原谅我成不成……”
梅蒜儿越说哭的越大声,一人住在院中,干什么全都只可以靠她自个,这种日子她是真的怕了。
何况,她本年都17了。
村庄中其它小娘子16岁都有小孩了,她却是连个婆家都没。
晕迷不醒的爹爹,蹲大狱的娘亲,越发的大的年龄,这一切都逼着她来向梅守礼低头求原谅。
她是真地走投无路了。
梅蒜儿哭的激烈,梅守礼坐一边,脑袋低着,不敢接话。
这事他的听梅小芒的。
就这样僵持着,梅小芒跟殷四郎终究回来了。
他好像见着了救命稻草,赶快招呼梅小芒来,梅蒜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种随时都可以昏过去的模样,他真要招架不住了。
梅蒜儿这时哭的几眼红肿,脸盘涨红,瞧到梅小芒,她边抹泪边叫了声,“小芒。”
梅小芒面无神情的听着梅守礼给她解释事地来龙去脉,等听完了,她冷着脸说,“就冲着你以前跟方氏到我家抢劫的山匪劲,这会我该放狗将你咬出去。”
“只是看在爷的脸上,我给你一条生路,那一些地我找人干活,收的食粮给你一点,叫你饿不死。”
有她系统空间中的神水在,梅正国有可能醒过来。
等他清醒,她总不可以跟他说她将梅蒜儿饿死。
再者,梅蒜儿真的饿死了,那村庄中的人少不得要对她指指点点。
她虽说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可也不想沾染上人命。
并且,有这系统空间在,她也不可以眼巴巴地看着梅蒜儿饿死,万一天理将这笔账算到她脑袋上咋办。
因此说,既然她有能耐,那便给梅蒜儿一口吃的。
可也仅限于此了。
除了饿不死,其它的她是不管的。
“没事儿的话,你可以滚了。”她寒声说。
这话毫不客气,梅蒜儿瞬时泪水流的更凶了,“小芒,我以前不懂事儿,被娘给惯的不知道轻重,你原谅我……”
“不成。”梅小芒的话没半分犹疑,她伸手点了下梅守礼,“看到这腿了么?他那时在屋顶上干活,可脑中都是你跟邓巧翠以及方氏宣扬的那一些不孝会有报应的言论,他的腿跌断,你也是凶手。”
“这会跑来知道错了,晚了!”
梅蒜儿被梅小芒吼的抖嗦了下,她站原地没有动,哭声也小下。
梅小芒见此,勾了下唇角,“念弟来弟,拿笤帚将她轰出去!”
梅念弟梅来弟听言,立刻去抓笤帚。
梅蒜儿是她们的小姑妈,只是这会二人可不怕她,沦落到连她们都不如的境地,这种小姑妈她们两个不认。
举着两3米长的大笤帚,姊妹两个没分毫犹疑的冲着梅蒜儿拍去,“出去,出去!”
笤帚是青竹做的,竹条落在头脸上,火烫烫的疼,并且笤帚上还带有灰尘,梅蒜儿这下不敢站着不动了,她如今剩余的只有这一张脸了,可不能被毁容。
就是她依然不死心,边躲着梅念弟梅来弟一边对着梅守礼说,“三哥,你是我亲哥!你帮下我,帮下我呀,我可以指望的只有你了……”
“别嚎,你害他跌断腿还有脸找他?”梅小芒磨了下牙,见梅蒜儿居然在梅念弟梅来弟的夹击之下完好,不禁抿了下唇,“四郎,你去叫傅叔来,就说有人闹事儿。”
殷四郎恩了声,抬腿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