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个小村女,死就死了。”
“你便没有想过你爹爹跟你弟?”
“那会大脑已然空白了,压根想不起其它。”
梁太炎听言,轻轻叹气。
不向强权低头,有胆量,有骨气。
“小芒的日子已然够苦,她所代表的,便是广大的平头百姓,不偷不抢,辛勤耕作,每天所的的却只是仅能果腹的食粮,县主她居高临下,何苦要欺凌她。”
殷四郎又开口说。
梁太炎听言,瞥了他眼,随即放下了手里的茶碗,开口说,“你的意思是,皇族没将县主教导好?”
“不敢。”
“话都说到这一份儿上了,还有啥不敢的。”
“我只是为小芒鸣不平,便因为她是村女,因此合该受欺负受讽刺么?”殷四郎抬头睛,往向了梁太炎,幽黑的眼睛里在烛光的映衬下闪动着亮光。
梁太炎看着他,勾了下唇角,“不想她受欺负呀?叫她嫁入皇族,成为皇族人就好了。”
殷四郎“……”
梅小芒“……”
“是你下手太早,可凡晚一点,我决对要将你们两个给拆散。”梁太炎说着又叹气,今天晚上他叹的气比他过去一年叹的还多。
错过梅小芒这好孙媳,叹多少气都不够呀。
他站起身来,又说,“只是如今你两个恩恩爱爱的,我也便绝了这想法,殷四郎,你不想叫她受欺负,那你就努力赢得爵位,有爵位她就不是村女了。”
“之前我说过,你们来京时要献上一个新鲜东西,东西呢?”
他说着冲着殷四郎伸手来。
殷四郎看着跟前枯瘦的大手,只觉的后边出了层凉汗。
这梁太炎讲话真是大呼吸呀。
定定神,他开口说,“在行囊箱中。”
梁太炎听言,挑了下眉,“还真有?”
“有。”
“啥东西?”
“你叫我跟小芒印刷出版那本,我们两个去书馆问了,价太贵,我两个舍不得,就回去自个寻思想办法,最终想出来一个用陶砂雕刻印字的办法。”
“恩?”梁太炎听到这话,伸出去的大手立刻抓住了殷四郎的肩头,眼亮的惊人,“快带过来看看!”
“行囊箱在宫门边。”
“不,在后殿,和我来。”梁太炎说着抬腿往殿外走去。
本来殷四郎梅小芒的大车放到宫门边了,但他方才叫安福海去牵过来了,殷四郎跟梅小芒住到皇极宫,那行囊箱自然要运送来,这会安福海该在后殿。
皇极宫的后殿住着宫婢跟宦官,梅小芒殷四郎二人住进来,安福海命人给他们夫妇收拾出了个屋,梁太炎届时,宫婢们已然将屋收拾好了,宦官们正搬着行囊箱往里边走。
至于那一些猪跟鸡,还在大车上,安福海有一些发愁,不知道具体应圈在哪儿。
看到梁太炎真来了,高赶快向前寻问,“太皇,这猪跟鸡养在哪里呢?”
宫中有专门养鸟养马的地方,可皇极宫没啊。
“就在这里圈出来一片地儿。”梁太炎指了下后殿靠着墙的那一块空地,“就盖一个猪仔棚,垒一个小鸡棚,每天叫人打扫的勤快些。”
梅小芒家养的牲畜都非常干净,那一些长雇工打扫的很勤快,没难闻的异味。
“今天晚上就动手,别拖。”梁太炎又嘱咐道。
安福海应是,赶快招呼人预备了。
梁太炎抬腿进了屋,屋不大,有一床一桌一衣橱,有一些简陋,可足够这夫妇二人住了。
仨行囊箱就在屋正中央放着,梁太炎看了看,看向了殷四郎,“快拿出。”
殷四郎听言走过去打开箱柜,将里边放着的草稿跟陶砂做成的印刷块拿出。
个顶个小陶砂块好像迷你的麻将块,在一个木匣子中排列的齐齐整整,上边还留有墨汁的痕迹。
“便是搞一个陶砂块,将字刻在上边,然后再像烧陶那般将陶砂烧硬。将个顶个的字排列在模板中,刷上墨汁就可以印了。”殷四郎解说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