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不到你老人家铁腕独断,胡家压根没反抗的机会便被你灭掉。”
梁太炎听到这话,呼着气,脸上出现了一点嘲笑,他咬着牙问,“胡家败的那样快,你何苦再搭上你自个儿,安稳的活着不好么?”
“柳老爷子救我一命,我要还他一命。”
“看不出你还是这样重情义的人。”梁太炎把牙齿咬的嘎吱嘎吱作响,脸上虽说仍旧带笑,可眼中的寒意几近能让人冻住。
这显然的杀意甄定自然感觉到,他身体抖两下,“我娘子早在昨晚就顺着暗道走了,这会已然出了京师地界,自此天高地阔,皇族找不到她的。”
“我心愿已了,你要杀要剐动手吧。”
胡家的仇已报,娘子已走,他心已了,被殷四郎抓回来时就存死志。
甄定的话音落,场面静下。
梁太炎一直在轻轻的呼气,努力排着心中的怒火。
隆庆帝梁贺梁正沈玉梅几人要不怒要不悲。
一旦染瘾,终身成瘾,寿命最短也只剩了五年。
顺着甄定的描述一下那场景,沈玉梅身体一软,屈身抱着梁正哭起。
她可怜儿子,大好人生刚才开始。
刚才开始呀!
梁正听明白了,有一些怕,他本能的伸出小手儿抱住沈玉梅的颈子,眼圈里有水雾,随时都可以落下。
梁贺红着眼圈看着他们母子,嘴张开,却啥都说不出。
隆庆帝脸阴沉似水,瞧着甄定,一声不吭。
他好像还没接受这事实,又好像处在暴发的边沿。
殷四郎把梁家人的神态看在眼中,他抿了下唇,开口问,“要是强忍着不服用,会怎么样?”
他记的梅小芒说的话,有的人戒毒成功了,一生都没再复吸。
虽说大脑的某些神经已然被损坏,可倚靠着强悍的意志力,没复吸。
这样的人,最终也安安稳稳地过了一生。
只需意志力强悍,往后又没这方面的诱因,可以不要解毒药的。
甄定听了殷四郎的问话,又剧烈咳了几声,才回答,“没人能成功扛的住恶魔花的蛊惑。”
“如果真有人扛住了呢?不再服用会怎样?”殷四郎耐着脾气继续问。
“周身的骨头里好像有蚂蚁在爬,头也会剧烈的疼,乃至产生幻觉。只有继续服用恶魔花,这种痛楚才会结束。”
甄定一种实话实说的态度,但他这详细的解释叫沈玉梅哭的更厉害,几近站立不稳。
梅小芒见此,向前抚住了她,然后她看向了甄定,问,“你怎样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时间会证明,以皇上服用的剂量来看,再有七八天就会发作了。要是不相信的话,你们也可以去南边,穿越山林,在这种恶魔花的故乡寻问当地人。”
甄定非常冷静,还给出建议。
殷四郎面无神情的发问,“你还有这种东西么?”
“没了。”
“那你这就是强逼着皇上忍受坚持了?”殷四郎勾起唇嘲笑。
“这药是我当年逃入大楚时无意中带来的,那时带的少,胡家又不敢叫人因而发现种的隐蔽,许多年的累积也不足10斤,这几月的时间中我都给下到饭食里了。”
甄定非常配合,问啥答啥。
在这问题后,乃至还主动抢答了,“我要不是在煮饭时悄悄放进去,要不是帮着宫婢取菜整理饭匣时放进去,我噌苦练过偷窃技术,手法好快,不会工夫的人压根发现不了。”
“还有这事胶王并不知道,我只听从柳老爷子的命令。”
殷四郎“……”
该问的,甄定都说了。
潜伏许多年,为的便是这一秒,成功了。
这甄定没有辜负他的名,真的成功了。
没帮手,没血腥的攻击,只要用一种小小的药便将大楚的皇家嫡系一网打尽。
倚靠着这种药,胡家人的谋叛可谓是不费兵卒。
如果不是梅小芒出现,如果不是梁太炎去了绿峰镇,那梁太炎跟梁贺也逃不掉。
还有梁烨,梁烨领了苦差事儿,至今还在外边奔波,可也正由于此躲过了这一劫。
如果不是梁太炎梁贺梁烨仨人机缘巧合躲去,那样整个皇家嫡系,全成了这种药物的傀儡。
找不到原因,找不到原因,又被毒发时的痛楚磋磨,谁可以受的了?
届时自杀的自杀,不自杀的也没有了掌握大权的能耐。
另外俩皇子一个瘸一个小,那大楚的帝位会轻轻松松的落入梁望手里。
毒,着实太毒了。
可也妙极了。
如果不是此刻跟梁太炎站同一个阵营,殷四郎真要给甄定鼓掌了。
相比较殷家那种腥风血雨需要用无数人命去填的谋叛,胡家的这计划实在完美。
可惜这会他跟梁太炎站同一立场上,他没有法给甄定鼓掌。
梁太炎之前担忧仇敌太多,因此选择了隐忍,装作不知道这事儿,没有将异样告诉隆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