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真相大白,仇敌不多,也没势力,对方只是个不会工夫的厨工。
梁太炎之前想多了。
摆出了这样大的阵仗,又是调集禁卫军又是调集羽林卫兵的,但对方只是个厨工。
因为他的想太多,他将梁家嫡系一半人命搭上。
隆庆帝这会自顾不暇,该没有空指责梁太炎,没有空玩啥父子离心的戏码。
可梁太炎呢?
因为他的谨慎,因为他草木皆兵,他亲手害了自个后人,亲儿子,亲曾孙。
梁家人少,嫡系更少,到梁贺梁烨这儿只有梁正这独苗,如今这独苗遭受了这样残酷的摧残,他……
他只怕要承受不住吧。
就算没有人指责他,他自个心中的懊悔也可以将他逼死。
想到此,殷四郎看长长的呼了口气,转头看向了梁太炎。
梁太炎两手背负在背后,昂着脸看着夜空。
但他的身体在抖动,颤的很厉害,随时都有倒下去的风险。
殷四郎见此,抿了下唇,抬腿走过去站到他身旁。
“太皇,事并没到最糟糕的地步,只需用大毅力扛过去毒发的痛楚,那便迈过这坎了。”
“你连这天下都夺的了。”
一味毒药,不该将梁太炎打倒。
起码,梁贺梁烨安然无事儿。
俩人也正值壮年,可以再孕育子嗣。
梁太炎没开口,还是昂着脸看着夜空,身体抖的越发厉害了。
殷四郎见此,伸出手搀抚住他。
在场的脑筋都不傻,沈玉梅也想到再孕育子嗣的事儿,这点让她哭的身体好像筛糠一样。
她可怜的正儿,本来这帝位是他的,但因为这莫明其妙的毒药,要跟帝位说再见。
并且她的夫君要再找其它女人生小孩。
梅小芒站她身旁,见她哭的几近要昏去,不禁开口说,“皇太子妃,你不要伤心,没准这甄定说的是假的呢?”
“在真相没到来时,咱不能轻易信他,他可是仇敌。”
梅小芒此刻也想明白梁太炎犯了个啥样的错误。
恶魔花对大脑造成永久的破坏,这除了神水,没人能修补。
可她空间中的神水好像定海神针一样,不管她怎样折腾都取不出。
神水取不出,但她还有仙泉水。
神水泡在仙泉水当中,仙泉水沾染了神水的气息,要是长期用仙泉水调养,不说修复受损的大脑,可压抑毒瘾发作总行吧……
就是,她没有法长期呆在京师的,梁太炎90大寿之后她跟殷四郎就会回农庄去。
咋办?
“对,在真相没到来时,不可以轻易相信他,他可是仇敌。”就在此时,梁太炎忽然开口了,他嗓子喑哑,好像混了沙子,一直看着夜空的脸缓缓地看向了隆庆帝。
“皇儿,你可还记的我当年险些死了的事?”
隆庆帝面沉似水,一直没开口,此刻听说梁太炎这话,收敛心神,回说,“自然记的,父皇你已然晕迷不醒了,随时都可以断了呼吸,就算时隔多年,想起那幕还是心惊怕。”
梁太炎听言,眼圈里忽然多了层水雾,他勾了下唇角,“我怀疑她有后人。”
“我当年能拣回来一条命,如今你也可以。”
“我明日就昭告天下,请她后人显世,不管付出多少代价,哪怕要付出我这条老命,我也会为你再寻来一碗米饭。”
“别担忧,天无绝人之路。”
隆庆帝听言,眼蓦然睁大,失声说,“后人?”
“否则怎样解释那批珍宝藏的消失?她肯定有后人存世。”梁太炎口吻非常笃定。
隆庆帝听言,立刻转头看向了殷四郎。
殷四郎呆了呆,摇头,“不知道,曾奶奶她做事神秘,有没后人我真不知道。”
他说着这话,见隆庆帝脸上显出失落,赶快又说,“可那批珍宝藏突兀的消失,该是她的后人出手了吧。”
“那时那个状况,暗道已有10年未开启,全部密封着,珍宝藏忽然消失,凡人压根没这能耐,用正常的思维没法解释。”
“那便是她的后人出手了,可能是由于我这一些年一直没进展,因此说好了的那批珍宝藏,她不乐意给梁家了……”梁太炎说着深深的呼了口气,努力稳住抖动的身体,转头看向隆庆帝,“皇儿,别担忧,我明日昭告天下,请她的后人出来相见。”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为父都会为你将神药求来。”
隆庆帝看着梁太炎,咬牙,眼中的眼泪忽然如决堤了一般向外涌。
“父皇,不必强求,要是命中注定有此劫难,那里子认了。”
梁太炎已然九10岁了,叫这样大的年龄的爹爹为他操劳,他于心不忍。
他已然当了许多年的皇上,享尽荣华富贵,这一生挣了,值了。
梁太炎听言,惨笑,“你回去吧,不要担忧,你会没事儿的,还有正儿,孙媳,你们都会没事儿的。”
这话讲完,他长呼气,“我累了,殷四郎,抚我进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