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穴位,蚩离总算缓解了一丝疲惫。
红绫娇艳的脸一白,她自是明白蚩离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是魔尊麾下大将的女儿,也是魔宫的高等管事,本该格尽职守地做自己事情,洗手做汤羹这样的事本是轮不到她做的。
但是自从自己简单魔尊的第一面后,便惊为天人,她活了不下百年,头一回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心生爱慕。
为了能每日见到他,自己不惜降低身份违抗父命做了魔宫的侍女。
今日也是按耐不住,才亲自做了东西送过来,为就只是得到魔尊殿下的一个眼神……
“殿下,红绫只是……”
还没等她说完,蚩离的脸色就一片冰冷,“出去!”
被呵斥的红绫心生委屈,红着眼眶,端起带来的汤盅恭退出大殿。
没过多久,蚩离忽然起身朝外走去。
寒凉的偏殿之中,一男子衣衫单薄,正地盘腿坐在寒石玉床上闭目休憩。
细微的珠串之间碰撞声传进男子的耳朵里,他却没有睁开眼。
蚩离像寻常一般大刀阔斧地坐在唯一的软塌上。
“你又来做什么?”男子俊雅的面容如常般无表情。
榻前的潮生印纹海兽长桌上放置了一插满红色花朵的釉彩墨菊瓷瓶,蚩离伸手捻起其中一朵妖冶昳丽的红花,在手里端详。
“本尊很好奇,当初何师傅既然选择了我,为何还要将你留下?”手里的花朵只有颜色勾人,并无一点花香。
回答蚩离的是一阵安静。
他看向始终都神色安定的男子,无声中捏碎手里花。
每次自己来这里,这个人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蚩离也渐渐习惯了。
身子往后一靠,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姿态随意慵懒,蚩离盯着依旧阖眼的男子,忽然勾起嘴角:“身陷囹圄的日子,不好受吧?”
“也是,你没了修为,又毁了灵根,要是没有魔宫提供的丹药,你也活不到现在。”
闭目的男子睁开清润的双眼,在对上蚩离嘲笑般的目光时,眸中已经是一片冰冷。
只是他还是选择沉默。
蚩离见他一副泰山不崩的淡然样子,冷声嗤笑:“果然能装!但是你现在这么废物的模样,到底能撑多久,本尊倒是想知道呢。”
男子似乎听惯了这样的嘲讽,吐了的几个字:“说完了就赶紧滚。”
即使男子在说粗鄙的话,也无损自身浑然天成的气度风华。
蚩离不怒反笑:“本尊刚来,可没那么快走。”
似乎是嫌弃蚩离太聒噪的缘故,男子面露不悦:“我倒不知道,你来这里居然还有事。”
蚩离忽然坐正,收起脸上的笑意:“本尊想知道,你的过往经历。”
“无可奉告!”男子面色渐寒,直接拒绝回答。
蚩离本来也只是想寻了乐趣问问。
但见他这么排斥自己问这个,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你不说,难道本尊就无法查到了吗?”
男子闻言忽然扫了他一眼,“你若能查到,就不会在这里问了。”
蚩离脸上有些深沉,他说的对,自己确实查不到有关于他的一丝痕迹。
也不是自己不能查,而是师傅给自己下了命令,严禁魔域上下任何人私自调查他。
蚩离的心思被他看穿也不恼,毕竟这个人很聪明,在这个鬼地方待了几百年还能保留一身傲骨没有被磨碎,也是有着比寻常人都不一般的心境。
就像平时自己怎么刺激他像个蝼蚁一样苟延残息在世,对方依旧能云淡风清的对自己的话嗤之以鼻。
“本尊是查不到,但是本尊好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蚩离感觉到男子原本平静的气息略微缭乱了些,笑道:“毕竟,本尊之前可是刚从气宗大战回来。”
他摸着自己脸,想起那个如雪莲般清冷的女子初见自己时说过的话,再凝视男子垂眸似在失神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个大概。
也怪自己平日太忙了,竟然忘记了这茬事。
蚩离继续说道:“萧寒烟那个女人,本尊头一回见到她时,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
话音刚落下,男子没有任何反应。
半刻钟,蚩离才见男子缓缓抬起头,合上眼睛:“她说什么与我何干?”
“有没有关系不重要。”
蚩离忽然紧紧盯着他的面部,“重要的是,她问我,认不认识她师傅,池离尊者!”
寒石玉床上的男子紧阖的眼皮几乎不可发现地动了一下。
也不知蚩离有没有发觉,他围着冰室转了一圈:“本尊一开始就知道那女人认错了人,就给了她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