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北冥修被李云深扶着换新的住处。
昨夜即墨君灭被李云深骂怕了,看见两人走入偏殿时,他贼头贼脑地躲在门扇后面不敢出现他们面前。
冷清霜一大早就不见即墨君的身影,正四处找他,最后她实在是找不见,忍不住一脚踹在门板儿上。
“哎哟!”一道痛呼声从门后传出。
接着厚实的木门随着低轴转开,冷清霜便看见一人捂着面具出现在自己面前。
“我说你没事躲在门后面干嘛?”
冷清霜后退一步让即墨君灭出来。
即墨君灭闷不做声地看了她一眼,独自一人坐在门槛上。
“喂,我在跟你说话呢。”冷清霜见他无视自己,有些恼火。
“你太吵了,害得我耳边聒噪得慌!”
即墨君回头不耐烦说了一句。
见他心情不佳,冷清霜自是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即墨君灭后面双手环胸:“某人昨夜被师兄臭骂了一顿,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宗主知道,既不敢道歉也不敢去认错,跟打了鸡血似的连夜把北屋给收拾了出来,莫不是心虚?”
即墨君灭腾地站起:“要你管,臭婆娘!”
无人知道他面具下的眼神有多不自在。
冷清霜收起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即墨,你昨晚确实不该那么和云深师兄说话,趁他现在还没去百草园忙,你还是去和他道个歉吧。”
说完,她拍拍即墨君灭的肩膀。
北屋这边,李云深扶着北冥修躺在床上。
刚清理好的房子用了熏香去过腐朽的霉味后,室内的气息倒清新不少,毫无异味。
李云深环视一圈,桌椅什么的都有,连被褥都是新的,他感叹即墨君灭和冷清霜的着手速度。
“修师弟,这北屋以后就归你住了,要是有事就和即墨和清霜说,他们也住在你旁边,也不远。”
北冥修点点头:“多谢。”
说完就躺下闭目,准备要入睡。
李云深停驻在他床边,看他要休息,就没再问其他:“你好好休息吧,饭菜我会让清霜给你带。”
门板合上,隔绝了屋外的大部分亮光。
北冥修这才睁开眼,看向紧闭的门,缓缓坐起。
浓稠的黑烟从房梁上席卷而下,掠起的阴风扫了北冥修一脸,冷冷的。
北冥修皱眉:“魇老,你动作就不能小点吗。”
“这不比魇界和魔域,你要是不收敛着点气息,被其他人发现,可就麻烦了。”
魇老飘荡了一圈,才幽幽道:“老夫觉得最近有些奇怪。”
“嗯?”北冥修不解,示意他继续说。
“魇君也知道,老夫现在只是一缕残魂修炼成的魅,暗道理来说是无法触碰到实物的,可是就在刚刚老夫躲在房梁上时,竟然将额头磕到了。”魇老的声音大了些,竟然有些激动。
北冥修微诧,“那魇老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可以碰到阳间的东西了?”
本以为魇老会点头称是,谁知道他却叹气道:“刚刚老夫又试了一下,发现又没感觉了。”
“老夫虽不死不灭,但像个夜游魂一样残存世间,沧海桑田,什么都见识过了,唯独没见过鬼魂还能触碰到实物。”
北冥修沉思片刻,才说道:“魇老可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
从认识魇老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世,但是北冥修每次问起魇老是怎么身陨的时候,对方都是闭口不答。
而且这次也是一样。
魇老飞转几圈就要消失。
北冥修沉声:“魇老,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死的,不愿意说也罢,但你就没想过要重塑身体吗?”
飞往房梁的黑烟团随着北冥修的话音结束后也跟着停住。
“或者以你现在的修为,要想去夺舍一具完好身体,以正常人的身份生活,并不是一件难事。”
魇老慢慢飞回来,语气略显沧桑:“魇君你错了,老夫三魂七魄只剩一魂一魄,根本无法去夺舍,即使成功也跟快就被主体的全魂全魄吞噬。”
“刚刚魇君问老夫是否是想重塑身体,老夫是想过,但太难。”
漆黑浮浮沉沉的黑烟消失,北冥修没有这次没有叫住他。
魇老身上的秘密太多,他要是不肯说,自己也无从得知。
紫云殿,萧寒烟正面见曾掌教和楮墨。
萧寒烟听完两人所描述的事情,拿起桌上的纸页,上面复刻了一个复杂形似苍狼的纹样。
“你们确定潜入气宗要杀北冥修的修士是来自北渊?”萧寒烟盯着手里的东西问。
曾掌教看向身旁的楮墨,示意他来说。
楮墨会意,立刻说道:“回宗主,确是无疑。”
“北渊国皇室暗部旗下所培养的修士一生为皇室效力,且信奉狼,为表忠诚,每个出师的修士都会在身上烙上印记,而这刺青上的狼图腾则是代表他们身份的新标记。”楮墨说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萧寒烟。
萧寒烟放下手里的纹样纸页,“你如何得知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