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长风出来的时候,小小少年郎衣衫有些褶皱,面色也算不上好,双眸之中满是挫败,不如进去时那般的意气风发,才看见宁红叶便险些哭出来。
“表姐,我没有考好,给你们丢人了。”
少年郎哽咽着,心底最后一丝尊严不允许他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落泪。
宁红叶心疼,上前拉了他的手安慰。
“莫要说这样的话,成绩还未出来,你怎知结果如何?不可妄自菲薄。你小小年纪便是举人,已经算得光宗耀祖,便是不来这一趟也不给家里丢人,能有勇气来此,已是难得,不可多想其它!”
她笑意温柔,手心暖暖的,抚平少年紧紧提了几日的心。
“考过了就不管了,余下只等着放榜便是,走,回府想吃什么表姐都给你做,在贡院里关了这些天,我看着你都瘦了些......”
宁红叶带着姜长风上了马车,倒是没注意,那些无人相迎的学子之中,有一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同姜长风身上。
吕砚哲看着候府马车渐行渐远,最后收回目光,紧了紧身上衣衫,向着外城行去。
放榜还有几日,他且得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才是。
考卷评选,是贡院的人将学子们写的答卷都收了送到宫中去,先由内阁臣子评选一番,选出其中上佳的卷子,再由几位主考官亲自审查筛选,定下其中三百份为贡员之选。
最后,便是将这三百份卷子递交到御书房,由圣上亲自定夺出此次春闱的会元之卷。
这会儿待学子们都离开之后,贡院的人将考卷收了交到内阁处,下午开始诸位内阁大人便要开始第一轮的评选审查。
内阁之中,江丞相看着眼前两份字迹几乎一模一样、而内容却全然不同的卷子,而后将其中一份收起来放在袖中,余下一份同其余学子的卷轴放在一处。
“依孙儿看,这宁书贤胸无点墨,还不如那些寒门举子,表兄如何会对此人如此照顾?”
问话之人是江家嫡长孙,也是今晨同宁书贤一并离开贡院之人。
一个参考之人竟然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内阁审核答卷的地方,半点不知避讳,江丞相嚣张至此,却也无一人敢多言什么。
百官之首,实也不是白叫的。
江丞相将那些答卷整理成贡院拿来时的模样,而后轻笑一声。
“呵,宁书贤写的文章确实无半点可取之处。”这样的考卷,是无论如何都入不了前三百,不然他也不必特意跑这一趟。
不过......
“有时候选人,并非就要选那些才德兼备的,身份地位亦需考虑在内。宁明远这侍郎的位置坐得够久,也该换一换人了,换成他宁家人,他还该感谢殿下才是。”
当初李晋想要这户部侍郎的位置,蠢得让一个女人去同宁明远要,且还是当着逸王之面,险些被逸王打得断了半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