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守卫身上也查不出什么,那日之所以无人镇守,是因着澄园之中的藏书阁走水,听说是值守书阁的宫人不小心留下明火,青,天白日的也无人注意到,这才酿成大祸,当时澄园之中除了不得外出的贡生之外,别的人都救火去了,是以那些侍卫未能守在各贡生门前,是情有可原的。”
书阁为何会起火,他已经差人去探查,只是对方既然有胆量如此做,必然是已经抹去了所有线索,便是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见这条路也走不通,宁红叶越发失落了,紧紧皱了几日的眉头就未曾松开过,看得顾沧澜一阵心疼。
“若实在担心,便将表弟接回来,只要阵仗够大,那些人也不敢再背后胡言乱语什么。”
宁红叶被他这话逗笑了。
又想起从前的顾沧澜那嚣张跋扈的行事风格,直接大摇大摆的入宫将人接出来,确实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儿。
“不必如此,今日我去过一趟,那些人便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该也不会再苛待表弟,只是之后表弟还是要被送到刑部会审的,不知道到时候,审问其间会不会用上刑法,他娇养长大,怕是受不住刑部那些手段。”
顾沧澜勾唇一笑。
“这有什么担心的,到时候为夫陪娘子去旁听便是。”
事情到底是没有发展到宁红叶担心的那一步,姜长风还未被刑部的人带走,澄园之中便有人站出来,说那宫女落河死亡当日,他便在姜长风的屋中与其对弈,能证明姜长风一整日都未出过院门。
此人一站出来,众人哗然,只觉这人脑袋是进水了不成?澄园之中有明令规定,殿试之前众学子不可私下见面,这人不但违反了这明令,且还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当真是不怕死!
这在旁人眼中不可理喻之人,还算是宁红叶的熟人,便是宁红叶救了他多次、后经春闱择选出来的会元吕砚哲。
不管是吕砚哲也好,还是姜长风,都不是目无法纪之人,吕砚哲所言,宁红叶是半句都不信。可也不知道皇帝是觉得死了个宫女不甚重要,还是觉得懒得多管此事,见有人站出来为姜长风证明,便大手一挥断了姜长风无罪,至于那宫女的事情,交给皇后全权审查,也未再提过关于那宫女房中发现的绢帛上是姜长风字迹之事。
皇帝都是这么个态度,旁人自然不敢在这宫女枉死一事上多言什么,只有身为主考官之一的江丞相,拿吕砚哲和姜长风殿试前私下会面之事做文章,到底逼得皇帝对二人做了些处罚,便是贬谪二人出宫,取消二人今年的殿试资格。
这样的处罚已经是最轻的了,想来皇帝也是看在他们一个乃会元之选,一个乃侯府和姜家力保之人,才做出如此决定,若换做旁的无关紧要之人,藐视王法的罪名,严重论起来,便是赐死也不算过分。
二人出宫这一日,宁红叶架了马车前去接人,姜长风一脸自责又有些疑惑的站在吕砚哲身边,吕砚哲倒是显得淡然很多,虽眼中带着一丝落寞,可只身站在那巍峨的宫门前,一身气度倒是不输任何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