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怎么撒?
纪非墨冷哼一声,道:“可别想耍赖,要是不写,我立马把这东西撕了。”
他指了指季舒凡的卖身契道。
白陌眉头微皱,迟缓地拿起了笔。
纪非墨一直看着白陌的动作,心里也很矛盾,写吧,好像觉得她对墨临渊当真没有一点感情。
若她不写,好像又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是不是白费了。
王爷很是惆怅,怎么就把自己放在了这样两难的地步呢!
白陌提着笔半晌,抬头问了一个无比诚实的问题。
“和离书怎么写?”
纪非墨愣住了。
他也只成过一次亲,也没写过和离书啊!
“我也没写过。”纪非墨也诚实道。
白陌心下松了口气,“那我明天去找个会写的问问如何?”
纪非墨犹豫着道:“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白陌放下笔,站起身道:“走吧!”
“去哪里?”
白陌微微一笑,“不是要让我给你换药吗?”
看着那样的笑容,纪非墨心海中,似乎荡出了层层涟漪。
去特么的和离书,老子才不和离。
摄政王府,司徒皖端坐于太师椅上,目光沉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季舒凡。
季舒凡跪地笔直,眼中没有半分惧色。
他内心很平和,至少面前的人是司徒皖,他对摄政王还是有些了解,他抓了自己,最多不过是个死。
而不会像在青楼里,时时刻刻都怕下一秒就会被人当做玩物蹂躏欺凌。
即使自己是乱臣之后,家破人亡,可纪舒凡的骨子里却依旧有着读书人的礼仪道德,那清高的风骨,哪怕埋在泥泞里,也忘不掉,更改不了。
“季舒凡,本王曾经一度很欣赏你,若不是你父亲,你本该有另一番建树。”司徒皖道。
司徒皖尚未见过季舒凡时,便常听人说起他,不管是才学还是样貌,似乎在辰国都是人人乐谈之事。
他本是对这种人不屑一顾,觉得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伪读书人,直到他殿试登科,他才第一次见到季舒凡。
也对他有了很大的改观,他确实是有些本事的。
而后其父参与谋反,季家满门抄斩,他本还有些唏嘘。
就像自己家当年,也是被卷入了夺嫡之争导致家破人亡,自己也才会隐姓埋名。
然而他对季舒凡的那点同情,全都因为苏景瑞而泯灭殆尽。
就为了这样一个人,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少年将军不惜自断羽翼,放着好好的少将军不做,被白离调去了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
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副参将,白离就是想断了自己的臂膀,可笑的是,苏景瑞明明也知道,却还是去了。
就是因为面前这个人,而现在,他还要把这个人,送到白离身边去。
“季舒凡本就已经死了,现在在王爷面前的,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小倌而已。”季舒凡垂眸道。
司徒皖冷冷道:“你知道本王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季舒凡摇摇头。
“长公主要你。”司徒皖道,这五个字却好像被他说得咬牙切齿一般。
季舒凡听出了话中的杀意,也知道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
他抬头直视着司徒皖道:“王爷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