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弹吧!”白离道。
纪舒凡行礼,将琴摆放在下人早已备好的琴案上,端然而坐,拨动了琴弦。
低缓的曲调缓缓萦绕在耳边,是一种遗憾,更是一种悲情。
游思说的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被迫分离。
多年后公子重游故地,想起了曾经的心上,不免伤心难抑。
一曲闭,白离转头看着他,道:“你妹妹,眼角有颗红痣吧?”
季舒凡惊愣地抬头,见白离缓步走了过来。
每走一步,脚链都在哗啦作响。
然而,本是被束缚的人,却依旧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仿佛那冰寒的锁链,也成了脚下的步步生莲。
她眼中的睨色,带着不屑一顾的蔑视,好像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蝼蚁。
从前,他尚能在她冷漠而深沉的目光里强装镇定。
而今,却指剩下惊慌和害怕。
季舒凡仓惶跪倒在地,“公主殿下,求求你放过我妹妹。”
白离走至上首处座下,看着跪在地的人道:“我记得你以前,眼里载着清风,见人虽在行礼,却从未有过半分卑微之色,怎么不过数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动不动就下跪呢!”
季舒凡嘲讽的笑了笑,怎么每个人都在说自己不似从前了。
他早已从高台跌落,家破人亡,若还和从前一样,岂非是没心没肺,无知无感的怪物吗?
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还想要他从前的模样。
他们的每一次惋惜、遗憾、嘲讽,于他而言都像是凌迟的刀刃,一片片切在身上,却还想要他笑着接受。
“我早已烂在泥泞里,哪里还载得动清风。”季舒凡道。
白离却冷哼一声,“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自怨自艾,听天由命的人,但我又很喜欢看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跌落高台的模样,若真的是属于高处的凤凰,就算跌在泥泞里,也会有重回枝头的一天。”
“你很幸运,长了张让人舍不得的脸,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季舒凡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她。
“要么一辈子在我身边做个玩物,供我消遣,我能保你一生无虞,富贵荣华,你妹妹也可以安享太平,我甚至能在她及笄后为她物色一个好人家。”
“要么,替我做件事情,只有一次机会,若你成功了,我把你妹妹给你,还能给你自由。””
“但是你如果输了,不仅命会没有,我也会把你妹妹送去与你们,一家团聚,你,选哪个?”
季舒凡垂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握着,泛白的指骨,掐痛的掌心,也依旧压不住内心的彷徨。
半晌,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看着白离道:“我选第二个。”
而大堂内,小皇帝听摄政王说完。
怒道:“摄政王,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司徒皖立在一旁,直视着皇帝,铿声道:“皇上若是没听清楚,微臣再讲一遍,长公主不会嫁去墨国,只有无能的帝王才会用公主去和亲,臣是在维护陛下的声誉,也是在维护辰国的威仪。”
“至于公主提出的要求,白瀛可以进兵部,陛下也该去灵山寺上香,但是微臣以我项上人头保证,没有人可以撼动陛下的位置。”
“待陛下弱冠之礼之时,微臣解甲归田,将所有兵权如数奉上,绝不食言,我以月神之名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