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面前临危不乱,履险如夷而又处变不惊。
不愧是姬家的掌权人。
谢璟麒看着姬梓昭,难得的没了往日的讥讽,静默地望着清瘦的她沉默不语。
韩靖宇见七皇子对于荣和郡主的话也没有意义,便是当先策马靠近洛邑城门,“禹临韩靖宇,特陪同七皇子,二皇子,十皇子及荣和郡主前来拜访突厥穆曼将军!”
看守在两边的突厥士兵听此,均是无声地让开了一条路。
穆时帧望着已彻底冷静的姬梓昭,失望之极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还以为能看见好看的,结果姬家人却比我印象之中的冷血无情多了。”
穆曼却是开口训斥道,“莫要以肉眼看人。”
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是恢复冷静,顾全大局……
这为姬家的遗孤怕是不容小觑啊。
说话之间,韩靖宇已是为禹临的两千大军开出了一条路。
只是碍于突厥的规矩,两千大军并不能进入到城内。
在韩靖宇的手势下,两千大军停滞在了洛邑的城门口,于十里外落地扎营。
七皇子翻身下马的同时,二皇子和十皇子也是有小太监搀扶着下了马车。
姬梓昭随着几位皇子,一起踏进了洛邑的城门。
姬梓茉红着眼睛盯着长姐离去的方向,紧咬着牙关。
蓦地,她见长姐负在腰身后的手动了动,看似是随意的动作,但她却看得出神。
小时候,她们姊妹总是愿意打哑谜猜唇语,长姐却从来都不屑跟她们一起胡闹。
有那么一次,长姐实在是被小四给磨得不行了,便是跟她们凑在了一起,只是长姐所打出的手势却是极其晦涩难懂的,她们竟是猜了几日都是猜不透。
故而,有那么一阵子,她们都是愿意凑在长姐身边的,为的就是想要跟长姐学那些个神神秘秘的手势。
所以现在,姬梓茉一眼便是看出了其中深意。
原来,长姐竟已是有所谋划了啊。
姬梓茉目送着长姐进入了城门后,再是抬头望向了姬家男儿的尸骨。
泪水冲刷过的眼睛,是坚韧更是笃定。
只要长姐说行,便一定能行!
跟着众人进入洛邑城门的姬梓昭,看见的则是另外一副光景。
血迹斑驳的街道,烧杀抢夺的痕迹,仍旧在洛邑大街小巷清晰可见。
数不清的百姓们,衣衫蓝缕地蜷缩在街道的角落,无助且惊恐地对着来回过往的突厥士兵伸出早已看不出原本肤色的双手。
只是大多数的突厥士兵见此,都是会不屑一顾。
甚至还有些突厥士兵,不厌其烦地将那伸在面前的手踩在脚下碾压着。
可饶是如此,洛邑的百姓们仍旧再次抬起那血肉模糊的双手,只是为了从突厥士兵的身上得到一些吃食的施舍。
如此景象,突厥竟毫无避忌地展露在禹临人的面前,不是胜利者的挑衅又是什么。
谢璟麒虽一直无所谓做,但却是皇城出了名的小霸王,只有他欺负旁人的时候,什么时候见旁人欺负过他的人?
一阵怒火攻上心头,谢璟麒攥紧拳头就是要往前走去。
若不将那几个突厥蛮子打到满地找牙,小爷这些年都是白活了!
穆曼看着禹临七皇子那怒发冲冠的模样,眼底却是流淌过了一丝的笑意。
不怕禹临惹事,就怕禹临太过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