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小书生神色愤懑,却也掌握着分寸,让人摸不出把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要讲这样多,或许是头一回见到一个姑娘家对朝廷政事颇感兴趣,于是就多感慨了那么两三句。
这姑娘虽做装作汉子的模样,却因为胡子拉碴过了,与她原本清透的双眸反而相悖,倒叫他一眼猜出来这是个姑娘家。
想必也是父亲被冤,生活之多艰,才不得不做此装扮,眼神中不自觉透露几分怜悯,咬咬牙道,“其实我倒还真有点门路。”
楚伊月感激地看着他,“不知兄弟可否与我讲讲?”
短短的一场交心倒是暖了两个人,一会儿的时间便是称兄道弟。
楚伊月倒是暗自兴奋,果然让她猜对了。她在集市上已观察这书生有些时间,虽他一副朴素着装,但和其他艰难讨生活的人不同,很有生活悠闲的模样。
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只是一个在街边抄书的书生能有的生活待遇?要说他与当地的黑道上没有牵扯,那便只能是入赘哪家小姐了。
得了这书生的帮助,楚伊月口述了一下自己当前的情况并将她与萧豫安合作的事情粗略讲了讲,“儿将与姐夫合作,只愿有朝一日能为父亲洗脱冤屈,听闻弟弟失踪,儿心中挂念,详细情况父亲可否说与儿听?”
楚丞相向来聪颖,自然该能猜出这信是他的大女儿所寄。解决了这等大事,楚伊月心中也轻松不少。她与原主字迹不像,更何况这里的文字与书写方式着实有些令人为难,让书生替写很是妥当。
“敢问小兄弟姓名应留什么?”
楚伊月细细思索,“肖一。”
“肖一兄弟,”书生拱手表示尊敬。
楚伊月急忙回礼,“下回说不准还要来陈兄这里求个回信儿。”
“放心,我那兄弟做事牢靠,肖弟的交代自然不会有所遗漏,只消半月便能将信传到您父亲那里去。”
楚伊月与陈书生告别,她寄出的信坠的名字自然不是楚相,而是她母亲的名字。楚玉然在采石场的一举一动依旧能牵动京城内的人心,那里必然有不少眼线。她还摸不清陈书生有多少可信度,自然不愿拿着亲人的命去冒险。
与陈书生攀谈便消磨了大半的时间,好歹是办成了一件事。今晚反正要留宿宫外,楚伊月心头一动,准备去京城最大的醉烟楼闲逛两圈。
谁人不好奇花楼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光景?
楚伊月财大气粗地往醉烟楼去,但她身上衣着很是一般,这还是借的李成的衣服,面上又贴着大把的胡子,进了那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地方,也没有几朵小花往她身上扑。
谁让这里是千金一掷的地方呢?和皇城别的楼档次都不同。
跟着楚伊月半天的身影看着她进去的地方,脚步顿住了,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怎么?被发现了?”说话人的声音透露点烦躁,但和往常一样冷冷淡淡似乎又没什么区别。
“不是,”这人迟疑,还是说道,“楚妃她,去了醉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