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对南和静是关心的，面上却只能装作不在乎。

想来他如今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人了，才会愈发愿意表露自己的真心。

念及此，蒋半夏微微抿唇，继而离开了对方的怀抱，说：

“皇上，臣妾有件事，要告诉您。”

“什么事，你怎的这般严肃？”

蒋半夏垂眸，深吸一口气，说道：

“其实...南和静怀孕了。”

“你说什么？”南帝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她...她怀孕了。此番予修之所以这么着急，将人送出宫去，就是因为她月份大了，再拖下去，恐会显怀。”

“显怀？”南帝有些懵，“她去和亲，前后时间就这么长，还不足两个月，怀孕，显怀？半夏，你且将话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朕虽对女子有孕不甚了解，却也知晓女子显怀，起码得三月有余吧？

依照你的意思，静儿这是——”

“没错，”蒋半夏笃定地点了点头，“早在她去大都之前，她就已经有孕了。

所以彼时您与予修大人商议同她下毒之时，我偷偷减少了剂量，且换了更加温和的药物来牵制她。”

南帝的脸色阴沉的厉害，“你等等，她怀的是谁的孩子，此番和亲，是否因为这件丑事，才会......你且一五一十同我说清楚！”

“并非如此...”

想起这茬，蒋半夏便想叹气。

许是爱屋及乌，又许是身为现代女性，她瞧着南和静万般隐忍的样子很是不忍，蒋半夏难得地替南和静说起了话。

“是白修。从前她作为细作，是白姝的丫鬟。

区区一个小丫头，自然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

白修轻薄于她，未免暴露身份，她只能顺从。

但...”

“但是什么？”

“但后来她身份暴露，白修便弃她如敝履，甚至还想杀了她。”

“荒谬！”

南帝猛地拍向床头，胸腔剧烈起伏，眼神也变了。

“纵是这样，他竟然也不肯娶我的静儿吗？呵，好得很，好得很！”

“皇上您先别着急，听臣妾慢慢说...白家兄妹并不晓得她怀有身孕，若是知道，必定不会送她回来的。

祭司大人就是知道这一点，才要秘密将人送走，对他来说，如今昭然公主腹中的孩儿，可能会成为逼迫白家兄妹就范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棋子棋子，又是棋子...

他的女儿，他的孙儿，终究是逃不过宿命，翻来覆去，还是要被那人拿来当棋子！

“皇上，皇上？”

察觉到南帝的情绪不对，蒋半夏试探性地唤了两声。

南帝闭了闭眼，将所有的不甘与屈辱悉数咽了下去。

须臾，他重新睁开眼睛时，所有的戾气皆已消散，他轻轻在蒋半夏的额上印下一吻，平静道：

“朕知道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朕会装作不知情，也请你...务必保守好秘密。”

大风起兮，恶人自有天收，他不能急于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