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计谋是什么,不重要。跳过过程,你我都是更重视结果的人。”
予修冷笑,继而一拍马背,索性直接上了城楼。
城楼上的士兵见他直接上来了,纷纷提刀而来,皆被傅云珏制止了。
“无妨,你们且忙你们的,将他交给我便是。”
白姝见状,很是迅速地站在了装着白辅堂的麻袋前头,手里拿着匕首逼近绳索,大有若是予修敢乱来,就将尸体抛下去的势头。
“别——”
予修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下意识上前一步,触碰到白姝警告的眼神,赶忙又停了下来。
傅云珏笑得云淡风轻,“想不到心狠手辣的祭司大人,竟也是个多情之人。我就知道你对白辅堂感情深厚,看来当初我带走白辅堂的尸体,是个明智之举。”
“卑鄙!”予修气得牙根痒痒,偏偏他对对方又无可奈何。
略略做了个深呼吸,他努力将心头的不适压了下去。
“说吧,要如何,才能将他的尸身还给我?”
当初他没能护住白辅堂的性命,现在人死了,他理应厚葬,断然不可能让他的尸身落在肮脏的战场上。
傅云珏也不同他兜圈子了,看着下头如同修罗场的战场,直说道:
“撤兵,我便将白辅堂的尸身还给你。”
“撤兵?”予修像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这笔买卖,怕是并不对等吧?”
予修不傻,现在撤兵,便等于将主动权重新交到了对方手里,士气散尽,他便再也不可能有机会攻入泗城了。
不光如此,若傅云珏乘胜追击,对方攻下鄞都也指日可待,毕竟他们可是连蛇山都不惧的。
“买卖对等不对等,都在你的一念之间罢了,”白姝适时开口,“在你的心里,是他和万千将士的性命重要,还是虚无缥缈的权利重要,权衡之间,皆是你的意念。
江山固然容易让人贪婪,可你扪心自问,这一仗,我们不用这卑劣的手段,你就一定能赢吗?”
相比于傅云珏的直接,白姝则更擅长委婉攻心。
“予修,你从前过的什么日子,你心知肚明,可你的痛苦,不该让下头这千千万万的将士承受。
趁现在还来得及,你收手吧!”
予修笑了,“收手?我为了这一天,耗尽一生,岂是你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放下的?”
白姝抿唇,“我说了,今天就算你穷尽兵力,也未必能赢,若你顺势收兵,起码还能博个深情和体恤将士的美名。”
“是美名,还是骂名?白姝,诚然,你很聪明,可你的这些小聪明,用在我身上,未免太嫩了些!”
予修对白姝的说辞不以为意,他重新将目光定格在了傅云珏的身上,“给句痛快话吧,这样,我答应你,攻下泗城后,我便收手,如何?”
“说来说去,在你心里,还是权利更为重要。”
傅云珏看得出予修的纠结是真,但对方对权利的渴望,也是真。
泗城一旦被攻下,后头的利州全城分明就处于不攻自破的状态了,予修从来也不是君子,说的话根本不能信。
更何况大齐的城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叫南朝拿去。
“抱歉,除非你撤兵,否则,白辅堂的尸首,我们定是不会给你的。”
“不给?”予修眯了眯眼,“那就别怪我动手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