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空空如也,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弟子最近成婚了,也算了却了师父一桩心愿,如今弟子带了妻子过来看看您。”从抱朴子那毕恭毕敬的神态就可看出,他很尊重卜算子。
不过也确是如此,卜算子是那样德高望重的存在。
他缓慢回过头。
付妙青从未见过这么苍老的人,亦或说此人的苍老的特征太明显了,他这老翁已几近于耄耋之年,眉毛稀疏,眼睛晦暗。
她趺坐,似乎已维持这动作许久了。
他腰肢佝偻,身体前倾,面上纵横交错都是褶子,风干的橘子皮一般。
此刻抱朴子用力推了一下付妙青。
付妙青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
“想办法将觊天金匮拿来。”
“但是我……”付妙青还要说话,抱朴子已悄然无声消失在了秘密的黑暗里,付妙青哭笑不得。
她想到了奄奄一息的安宁。
自己含垢忍辱不就是为了让卜算子施以援手救一下安宁,她可不能退避三舍,付妙青压住心头泛滥成灾的恐惧与惊澜靠近了卜算子,她下跪,“师尊。”
“好,小娃娃,”他的语速缓慢,沙哑,犹如从遥远沙漠吹来的一阵风,“你果真是他妻子吗?”
付妙青知晓面前的人有大智慧,从他那慈祥蔼然的眼已可见一斑,她不想耍小聪明唯恐适得其反,“我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卜算子叹息,“之前我感慨说咱们闲云山庄已后继无人了,我希望他或他能有一个先成家立业,才能继承我衣钵,他记住了,连翘却忘记了。”
“你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轻易交给他,他想要又为何不自己来取?”老人责怨的叹息。
话题终止了。
付妙青连尬聊都不成。
她很好奇,聪明绝顶的抱朴子为何让自己来索要东西,付妙青也百思不解。
但下一刻,这老人给出了答案。
“像啊,像极了。”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发出了一句古怪的惊叹,说话之间,他挥舞了一下宽袍大袖,但见衣袖之中有淡金色粉末挥舞,付妙青定睛一看,这粉末落在他刚刚凝望的墙壁之后,顿时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轮廓。
这应该是用某种特殊的材料画上去的,又被某种特殊的原理激化,这才有了如今这模样。
“他时常说既生瑜何生亮,日日舍本逐末,已荒废了不少课业!连翘唯恐和他在一起会针锋相对,以至离开这里。他鲜少来看我,如今居然找了你来索要我这东西,我不会给你,你对下。”
“你必须给我。”付妙青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这小娃娃,为何非要强人所难。”
“我必须将他想要的给他,他想要的应该是一本书,在你手中呢,对吗?您年高德劭学贯中西,一切都熔于一炉,想必要这本书也没什么意思了,医者不都是治病救人为己任,为何不将这些广而告之,非要藏着掖着呢?”
这论调让他愕然。
已多少年了,他没听说这么慷慨激昂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