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含笑。
“爹爹。”付小尧半跪在萧恒面前的氆氇上,伸手为萧恒听脉,萧恒盯着他看,蓦的想到了付妙青,他们母子神态动作以及微表情都一脉相承,看着看着,他心疼起来。
付小尧为萧恒开了药。
自得觊天金匮后,付小尧全心全意钻研,如今已小有成就。
为萧恒看病后,付小尧从内室小心翼翼走了出来,众人也知萧恒是夜以继日的辛苦才积劳成疾,所以各自轻手轻脚。
付小尧和安宁肩并肩走在一起。
付小尧看看荆州牧,“我爹爹生病了,最近你们有什么事找我就好。”
“但您……”荆州牧看付小尧年纪轻轻,有点不信任。
付小尧却一笑,“放心好了,我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定会将一切处理的有条不紊。”
荆州牧只能离开。
两人忧心忡忡,安宁看看天空,又低头看看裙摆。
这段时间雨水充沛,地上湿漉漉的,安宁的裙摆也脏兮兮的,有那么一瞬她想将付妙青和自己约定的事说出来,但毕竟还是忍住了。
此刻,花园对面走出一个女子,付小尧定睛一看,发觉是阿螺。
“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呢?”付小尧斜睨一下阿螺,阿螺毕恭毕敬,“我准备了吃的给殿下。”
付小尧不是不喜欢阿螺,而是他也认定了母亲可能还活着。
倘若付妙青还在人世,那么或早或晚总会回来,此刻爹爹一蹶不振,善解人意的阿螺这不是在乘人之危吗?
“我找了专人做吃的,有人会伺候我爹爹,你一天伺候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已焦头烂额,何苦还要过来?”
“再说了,”看阿螺准备开腔,付小尧截口道:“我爹爹和你非亲非故,你无事献殷勤做什么呢?”
这些话噎的阿螺无言以对。
阿螺知难而退。
然而从今日开始,阿螺逐渐对付小尧恨之入骨,她也明白想要靠近萧恒,就需和付小尧搞好关系,如若这一层关系不能突破,未来问题多多。
付小尧看阿螺离开,这才和安宁继续往前走。
“你不能对她大呼小叫,她毕竟也是好意。”
“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意。”付小尧哂笑,“好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萧恒做梦了。
他梦到了狼群,那些不计其数的饿狼成群结队而来,将他和付妙青截胡到了最危险的地方,两人走投无路,头狼张开了血盆大口步步紧逼靠近了他们,倏忽之间就要杀人于无形。
“不!不!”于梦中惨叫一声,萧恒苏醒,眼前黑黢黢的。
“殿下啊?”
门口传来一声低呼,萧恒擦拭一下面上汗水,眼瞳逐渐适应黑暗。
“阿螺?”
那是阿螺的声音。
阿螺抿唇一笑,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来,她也不知在夜色里躲避或等候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