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宴在隔壁开了一间房,沈清枝的房间门口自有人把守着。
不到酉时,知为叩响了房门,在外道:“世子爷,宫里头来人了。”
楚云宴本就没有睡着,他翻身而起,揉了下眉心,抬步出去,他对着守卫细细吩咐了几句,才带着知为离开。
九重宫阙,雀鸟借着月光在青檐上歇脚,翅膀扑打着翅膀发出细微的叫响,如此静谧时刻,将宫人们的脚步声倒是放大了不少。
“朕要你这几日不要露面,你倒好将朕的话转脸就抛在了脑后,现在多少人看见你生龙活虎的去了那桃花阁,试问,一个病重之人如何能抱得起女子?”皇帝恨铁不成钢的瞅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京中有多少人盯着你!”
楚云宴又使出了那招一言不发,下颔角冰冷,又将皇帝的怒气给捎带上来几分,“你当你不说话朕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念在你是长姐的儿子,朕平日对你多加疼爱,纵然你犯了错,朕也是表面严峻内里想办法替你圆场,你怎么能如此不争气?”
他对这个外甥可是比亲儿子还要疼,可偏偏也是个情种,不知道大事为重。
“舅父,云宴无悔,纵然失了官,再也不能入朝,侄儿也不愿放开沈清枝的手。”他语气倔强坚定,带着少年人的固执和韧性,纵然是面对他这个一国之君,也不愿意虚与委蛇。
“大丈夫怎么能屈居于儿女情长而放弃家国,楚云宴,你这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皇帝大为恼火,“原本朕对沈清枝印象不算错,可现在看来,她绝对不能留在你身边。”
“舅父!”
“给朕闭嘴。”见他还想着反驳,皇帝抬手将砚台扔了下去,墨水染黑了名贵的地毯,骨碌几下到了楚云宴脚边,一旁伺候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也不敢上前去捡。
“今年冬至,朕会将她送去秦王封地做媵侍,你若是想要救她,这些时日知道该怎么做。”
沈清枝名声不好,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沈雅摸不到她别的把柄,只能咬死了这条不松口,原本沈氏听见这话也要劝劝的,可自从经历了上次毒杀一事,沈氏便对她怀恨在心,只装聋作哑,不加管束。
这日,沈雅来这边找茬找的狠了,沈清枝忍不住回怼几句,两人快要掐起来的时候,小厮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将两姐妹吓了一跳。
沈雅差点被他扑到,“混账东西,长没长眼睛,不看路吗?”
那小厮满头大汗,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不好了,二小姐三小姐,咱们家大少爷无召回京,还将曾经宫里的小主,顾家二小姐给带了回来。”
沈清枝心跳瞬间停止,匪夷所思的又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
“没错的,那顾家公子先一步带着顾家小姐回京,咱们家大公子紧随其后,最紧要的是,那顾小姐身怀六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