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樱住的地方是整个乔府最好的后花园,穿过贺二娘的院子,再走过一个月亮门,左侧有一所十分幽静的花园,里面的花草树木都是极名贵的品种,有很多都是她母亲当年亲手种下的。
可惜年幼的她对这些花花草草完全不懂得爱惜,她情窦初开的时候,就迷恋上了姬墨渊,故而很少欣赏,每每想来,都是遗憾。
重活一世,终于可以弥补下当年的憾事了。
乔樱想起自已那所久违的小楼,心情有些激动,不由加快了脚步。
这所小楼是乔毅找来能工巧匠,亲自督造的,他痛失亡妻,对幼女越发的疼爱,她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乔毅都会给她摘下来。
但乔樱对慈爱的这份拳拳爱心也毫无所觉,她被贺二娘的花言巧语所惑,对强迫自已习武的父亲产生的怨恨之心,甚至父亲出征那天她都拒绝为他送行。
深深伤了老父之心。
上辈子的遗憾,乔樱决定这辈子绝不再重演。
进了花园,草木扶疏错落有致,熟悉的景色映入眼帘,踩着白色的鹅卵石,再往前走就是她的闺房。
前面出现了几道人影。
几名丫鬟簇拥着一名茜粉色长裙的少女正在花丛中赏花,伴随着那粉衣少女颐指气使的声音:
“去,把那朵白玉牡丹给我摘下来!”
一名丫鬟上前,花丛中一株牡丹开得极为盛灿华美,雪白的花瓣有如玉雕般晶莹,每朵花都有海碗大小。
丫鬟正准备动手掐花,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住手!”
紫环眼珠都红了,几步冲过去拦住那名丫鬟,喝道:“谁也不许动这株牡丹!”
这株玉版牡丹正是乔樱之母当年所种的名株之一。
乔樱眼中的怒色一闪而过,随后神色淡然的走过去,看向粉衣少女。
“贺春兰,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毫不客气地质问。
那粉衣少女看到乔樱,有些吃惊,随后抬了抬下巴:“赏花。”
她指着那株牡丹,命令丫鬟:“你耳朵聋了吗?我让你把这花给我摘下来!”
那丫鬟露出畏惧之色,就想推开挡在花前的紫环。
紫环厉声:“这是我家夫人种的花,我看谁敢动!”
贺春兰撇了下嘴:“我姑姑不喜欢花,她从来也不会种这种东西,你骗谁呢?再说就算是我姑姑种的,我摘下来赏玩,有何不可?”
乔樱冷冷道:“你姑姑是二夫人,贺春兰,你莫不是连自已姑姑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吧?这个家里由始至终只有一个夫人,就是我母亲。”
“你!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说我姑姑,看我不告诉姑姑去!”
贺春兰气得脸都红了。
乔樱毫不客气道:“这个家姓乔,不姓贺,这是我乔家的宅子,由不得你姓贺的人在这里放肆!你再敢动这园子的花一根指头,可别恨我对你不客气。”
“我偏动我偏动,我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
贺春兰冲过去就准备掐花。
她是贺二娘的亲侄女,父母去世之后,贺二娘就把她接进了乔家,对她很是宠爱,仅次于对亲生女儿乔雪柔。
所以把她养得性子骄纵异常。
平时她看乔樱就极不顺眼,处处和她作对,两人见面就吵。
她和乔雪柔的关系却很好,亲似姐妹。
乔樱记得上一世,乔雪柔嫁给姬墨渊之后,风光无限,曾经也提携过贺春兰,许给她一门极好的亲事。
而她傻乎乎的被利用去给大魔王下毒,落得个被剥皮剔骨的下场。
十字街头,人头涌动,全京城的人都来看她的下场,贺春兰曾经挤到前面,当众吐了她口唾沫。
乔樱想起前世,旧恨新仇涌上心头。
她伸出手,握住贺春兰的手腕,一用力,就听到贺春兰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好痛……啊!我的骨头断了。”
乔樱冷冷道:“现在还没断,要是你再敢动这园子里的任何一株花,我会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
“你、你敢!”贺春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色厉内茬叫道:“我去告诉姑姑,让她重重罚你!你等着吧。”
“去告状吧,我等着。”
乔樱一甩手,贺春兰站定不定,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们都是死人啊!看到本小姐被欺负也不知道帮忙!还不快上去给我打她!”她气急败坏地叫道。
她知道乔樱练过武,自已不是她的对手,但她身边的丫头有五六个,对付乔樱主仆两个人绝对会占上风。
要是真的告到姑姑那里,姑姑也不一定会向着自已。
紫环挺身挡在乔樱面前,握紧拳头:“谁敢动我家小姐!你们是谁家的奴才,都给我想清楚!”
丫鬟们犹豫半晌,谁也不敢上前。
乔樱再怎么样,也是乔家大小姐,而贺春兰再受贺二娘宠爱,也不姓乔,只是表小姐而已。
她们不会傻到为了一个表小姐,去得罪正牌大小姐,而大小姐现在的身份还是越王妃。
一名丫鬟小声道:“表小姐,她是越王妃,你见她是要行礼的。”
贺春兰大怒,一巴掌抽在那丫鬟脸上:“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究竟是谁的奴才!”
紫环恼得把那丫鬟拉到自已身后:“这是我乔家的奴婢,轮不到你姓贺的人来教训,你想教训人,自已花钱买奴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