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看过来,萧景翊又神色淡淡道,“不用谢本王,你替本王解毒,本王不喜欠人人情罢了。”
呵!好一个不喜欠人人情,原本也算正常的一句话,偏从他的口中说出,倒像是成了恩赐似的。
“巧了。”陆清浅眉头一挑,“和王爷一样,我也不喜欠人人情,更何况我救王爷原本也不过举手之劳,就算是路边有一条阿猫阿狗中毒了,我也同样会救的。”
……马车外长安听到这句话,一口血差点没上来昏过去,就连手中的缰绳都险些没抓稳。
阿猫阿狗……放眼整个大兴朝,敢把自己家王爷比成阿猫阿狗的,这个女人绝对是头一份啊!
就算她能为王爷解毒又如何?就这份魄力,真的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不对,应该说能见到今晚的月亮吗?
初春的天气,空气中尚夹杂着些许寒冬料峭,长安身上的衣服却几乎被汗水一瞬浸的湿透……
马车里,氛围剑拔弩张。
某王紧蹙眉头,正思量着该用怎样的动作把这个女人从马车里完美的丢出去,就在这时,某浑然未觉危险即将来临的女人又道。
“更何况,王爷若真的送我回府,就不怕暴露了你提前回京的消息?”
……某女问的认真,萧景翊一瞬从愤怒中回神……怕?
这个女人脸伤如此,名节更是危在旦夕,如今竟还有心情担心自己?
不过似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怕不怕……
萧景翊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股异样的情绪荡漾开来,而后怒火便消了大半,只冷着脸道,“这个世界上,还没什么东西值得本王怕的。”
“那王爷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
陆清浅想了想,一路上他们都没说一句话,更别提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了。
“令牌。”萧景翊凉凉的吐出两个字,而后看傻子一般的表情看着陆清浅。
先前还只是怀疑,如今便是确定她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似乎和脸受伤有关?否则怎么会问出来这么低级的问题?
陆清浅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这才注意到自己腰间的令牌,上面果然大剌剌的刻着一个“陆”字……
好吧,是她疏忽了。
闹了这样一个乌龙,马车内空间狭小,陆清浅属实有些透不过气,扫了一眼窗外就叫长安停车。
紧接着马儿嘶鸣一声,马车就停了下来,陆清浅抬脚刚迈出一步,却又忽然转身问,“你有手帕么?”
萧景翊,“……”
“手帕,擦汗用的。”陆清浅怕他没听清楚,解释道。
擦汗?
萧景翊看了看她的额头,似乎没出汗啊,又看了看她的脸,方才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
锦帕是天然冰蚕丝制成,上面还绣着一瓣兰花花瓣,那是属于翊王府独有的标志。
他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就被某女一把拿走,还在手中掂量了片刻,道,“料子不错。”
说完,她动作利落的将手帕戴在脸上遮住那些可怖的伤疤,而后还轻轻拽了两下,确定手帕不会滑落后,手腕一转,丢过来一个白色的瓷瓶……